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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言文学专业优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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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大学网络教育学院

本科生(业余)毕业论文(设计)

题 目 论沈从文的生命美学观 办 学 学 院 网络教育学院 校外学习中心 佛山广播电视大学 专 业 汉语言文学 年 级 0809 指 导 教 师 王炎龙 学 生 姓 名 邝超雄 学 号 aDN2082j6001

2010年9月12日

论沈从文的生命美学观

学生:邝超雄 指导教师:王炎龙

摘要: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是一位具有强烈生命意识的作家。其生命意识的强烈主要缘起于悠久深厚的楚文化熏陶,湘西艰难困苦的生存环境的滋养,丰富多彩的大自然陶冶。沈从文对生命现象的思考和探索极其广泛和深刻,其生命意识的内涵也具有丰富性、广阔性和深刻性等显著特点。沈从文主要是通过生命与自然性和社会性,生命与“情感”和“偶然”,生命与“理性”和“意志”,生命与“美”和“爱等关系的认识和剖析,来努力探寻生命的超越性意义和终极性意义。沈从文对现代都市颓废灵魂的疗救,对乡村生命形态停滞的隐忧,对现代性后果的救赎以及其在历史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中的艰苦探索,都鲜明地体现了他的生命意识的丰富而深刻的意义,这必将给现代以及将来的人们以广阔而悠远的生命启迪。

关键词:沈从文;生命;美学观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是一位具有强烈生命意识和博大人道主义情怀的著名作家。他曾经说过我是一个“对政治无信仰而对生命极关心”川的乡下人,可以说生命意识是沈从文创作意识的一个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是构成其文学思想与创作观念的一个重要组成层面,从这一意识层面可以透视沈从文作品中的许多重要现象,把握其创作独特性的一些重要内涵。沈从文又是一位对生命具有独到思考的作家。他以强烈的生命意识深伏于文学的“真”与“梦”中,在对人物品格的迷醉描写中熔铸了他那旺盛执着的生命意识,并以经世致用的坚韧生命意识为旨归,以期唤醒我们民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为人类远景凝眸”。沈从文以浓烈的生命意识在创作中展示了多种多样的生命形态,构筑了一个独特的艺术世界,并把自己对生命的思考通过艺术方式表达出来。在他所构建的湘西世界和与之对立的都市世界中,他为我们描绘出两个呈现出对立形态的生命世界:前者表现出一种理想状态中的充满活力、朝气蓬勃的生命形态,是沈从文视之为生命寄托的精神家园,是我们民族旺盛生命精神的象征;后者则揭示出一种虚伪堕落、枯萎衰颓的生命形态,它妨碍着个体生存和民族精神的向上发展,显现出作者隐藏于心底的浓浓的生命焦虑。沈从文通过鲜明的生命意识,以深层的生命忧患目光关注着民族生命的生衍与发展,用饱蘸生命激情的笔墨抒写了文学生命中光辉灿烂的诗篇与华章,他的笔下奔涌着滚滚的生命意识,浸透着自身的血肉灵魂与终极关怀。可以说生命意识是

贯穿沈从文创作的主线和血脉,是沈从文创作的终极精神与旨归,是我们研究沈从文绕不了、拐不过的关节与枢纽。探讨沈从文创作的生命意识的重要意义,就在于梳理沈从文全部创作的基本构架,挖掘其作品的深刻内涵,揭示其作品的价值和意义。

1 沈从文生命意识缘起探析

沈从文的生命意识首先受到我国儒家学派文化精神的强烈影响。沈从文的生命意识强调生命价值的实现与超越,他曾说,很愿意尽一份时间来把世界同世界上的人改造一下看看,他试图寻找一种“生命品格”,它能吸附和有助于民族向上、向前的努力,以实现民族人与人关系的重造。沈从文的这种生命意识特点特点显然是受到我国古代儒家重视个体生命与群体、社会、历史、伦理、道德密切相连,一言蔽之,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沈从文的这种改造生命品格以期达到再造民族性格的思想家与儒家“修身养性安天下”的精神可谓一脉相承。 1.1 悠久深厚的楚文化熏陶

沈从文之所以能写出极具生命意识而又富含地方色彩和民族特色的作品来,是与湘西悠久深厚楚地文化的熏陶密不可分的。所谓楚文化,是指中国先秦时期以江南少数民族的巫鬼文化为主体,融合汉族文化的影响而形成的一种文化形态。它与北方中原文化一起共同构成了我国民族传统文化的两大发源地。湘西作为楚地的一部分,它的远离都市、极其偏远的特殊地理环境使它至今还保留着许多活生生的巫楚文化的原生形态。世世代代居住在当地的苗民们,不仅和南迁的楚祖先们的后裔共同生活在一起,而且以他们特有的本民族文化丰富和发展了楚文化。关于湘楚文化,凌宇教授曾这样概括:“厚积着民族忧患意识、炽热的幻想情绪、对宇宙永恒感和神秘感的把握。”刘一友教授也说它是具有“旺盛的生命意识,泛神思想”。沈从文在去京之前就生活在这种弥漫着楚地巫鬼文化的生活习俗之中,朝夕相处,耳濡目染,这就为他后来创作中呈现出强烈的生命意识奠定了坚实的生活基础。例如,湘西女子在不同年龄阶段她们充满活力的健康生命所遭受的折磨和摧残,就给沈从文留下了深刻而又惊心的印象。她们的放蛊、作巫、落洞“都源于人神错综,一种情绪被压抑后变态的发展”,沈从文对她们生命痛苦的描写显现出她们对生命留恋的强烈渴望和对生命幸福的强烈企盼。如写女子“落洞”自尽前的幻觉:耳闻萧鼓,眼睛放光,脸色发红,心态恐慌,周身散发着奇异的香味。这就计,人在幽明不分,人神错乱的恐惧震惊的氛围中去体会生命的痛苦和生存的意志。楚地优秀文化的代表和奠基者,我国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也给沈从文的生命意识萌

生以极大影响。他那关注民生、体恤生命、爱国爱民、痛斥腐朽,和不懈探索富国强民的宝贵精神;他那丰富奇诡的想像,充沛炽热的激情,以及对理想生命人格的孜孜追求,无不深刻影响着沈从文创作的生命意识。沈从文也非常明确自己创作所植根于其中的文化传统与屈原是同出一源。他说:“两千年前那个楚国逐臣屈原,若本身不被放逐,疯疯癫癫来到这种充满了奇异光彩的地方,目击身经这些惊心动魄的景物,两千年来的读书人,或许就没有福分读《九歌》那类文章,中国文学史也就不会如现在的样子了。”沈从文的“自然生命”、“率真尚情”、“粗犷强力”、“生命人格”等观念和浪漫想像的抒情文风,无不打上了屈原湘楚文化的深刻烙印。 1.2艰难困苦的生存环境所激

湘西地处偏远,贫穷落后,充满着原始的神秘和恐怖,交织着奇异的野蛮和困苦。那里崇山峻岭,江流湍急,公路不通,火车不行,一道道天然屏障将其与外界隔绝,形成一片片犬牙交错的一漠山地,是一处非常封闭的地理环境。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面对严酷恶劣的自然环境,为了能裹腹蔽体,终年辛苦劳作,四处奔波。他们翻山越岭,撑船潜水,为求生存而顽强挣扎,自强不息,磨练出敢于与困难和痛苦相斗争的铁骨铮铮的生命强力。湘西的农民、矿工、水手、士兵等,在严酷悲凉的人生现实面前不悲观沉沦,不怨天尤人。他们不仅能坚强地面对和忍受残酷的现实和命运,而且还能够勇敢地抵抗着命运的摧残和折磨,并执着于人生的悲喜哀乐:农妇们象男人一样辛苦劳作,但衣饰上却依然“可以见出‘生命’在这个地方有光辉的一面”;游侠似的人物田只怒和龙云飞,蛮悍中不乏古侠士遗风;水手和妓女们在艰辛的生存环境里演绛着生命的活力……在艰辛困苦的环境中挣扎拼搏的湘西百姓给沈从文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生一于此而长于此的沈从文,耳闻湘楚人民战胜艰难困苦的英雄事迹,目睹他们身上所表现出的雄强生命力,不能不为之感动和慨叹:“他们那么忠实庄严的生活,担负了自己那份命运,为自己,为儿女,继续在这世界中活下去。不问所过的是如何贫贱艰难的日子,却从不逃避为了求生而应有的一切努力”。因此,他满含着强烈的生命意识去极力描写湘西芸芸众生在艰辛生存环境中所显示的令人惊叹的顽强生命力—不仅繁衍生息,生生不己,而且能够从容面对,自得其乐!因而作者笔下的众多湘西男一子无不表现出粗犷剽悍,吃苦耐劳,充满雄壮生命力的形象,即使是柔弱女子也表现出无比坚强和执着的生命庄严和自由。

1.3 生机盎然的自然界陶冶

湘西地处我国美丽的大西南,那里崇山环绕,河流潺潺,寿山绿水,风光旖旎。丰

富多彩、生机勃勃的大自然陶冶出沈从文热爱山水一草木、钟情青春生命、关注民生民度和向往自由和平的美好品格。沈从文对大自然不但是异常钟情和痴迷的,而且还有一种异乎一寻常的观察和辨别能力。他在《从文自传·我读一本小书的同时又读一本大书》写到:“……各处去看,各处去听,还各处去嗅闻:死蛇的气味,腐草的气味,屠户身上的气味,烧碗处土窑被雨以后放出的气味,要我说来虽当时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要我辨别却十分容易。蝙蝠的声音,一只黄牛当屠户把刀酬进它喉中时叹息的声音,藏在田睦土穴中大黄喉蛇的鸣声,黑暗中鱼在水面拨刺的微声,全因到耳边时分量不同,我也记得那么清清楚楚。”自然万物的形色声味不但有力地吸引着沈从文的心智神思,而且激发出他对万物生灵充满无比关爱的生命意识。他在作品中经常强调的生命要与“自然契合”,赞美生命的朴素、原始和朝气,无不与他深受大自然生气的陶冶有极大的关系。

2 沈从文生命观的内涵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可谓是一位风格独特的作家。他精心构筑了一个异彩纷呈、丰富如画的艺术世界,尤其是他终生眷恋的湘西世界,更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在这个世界里,他以“乡下人”的那份偏执,用自己那支沉郁的笔,饱蘸故乡湘西的自然丹青,用画笔书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生命。信仰生命、热爱生命、探索生命、挖掘生命,是贯穿整个沈从文小说创作的基本主题。 2.1 生命超越性意义的探求 2.1.1生命是自然性与社会性的统一

沈从文的生命意识观念中最基本的是他把生命看作是自然性与社会性的的有机统一体,是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的有机融合。他认为生命既有其自然性的一面,又有其社会性的一面,两者是高度融合、有机统一的。在沈从文看来,“自然”总是与活力、生机、朴实、人真、不扭曲、不做作、不矫饰相联系,代表一种自由和率真的天然品格;而生命的“社会性”则表现为彼此理解、和谐相处、团结互助、努力自为、积极向上等,它更多地体现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决定性,但自然性与社会性又不是单独分离的,而是紧密联系,互为一体的。 2.1.2生命与“情感”和“偶然”

在沈从文的生命意识观里,他总是把生命与“情感”和“偶然”密切联系在一起。他在《水云》一文中反复提及生命中的“情感”和“偶然”,“我们生活中到处是‘偶然’,生命中还有比理性更具实力的‘情感’。一个人的一生可说即由偶然和情感乘除而来,

你虽不迷信命运,新的情感与偶然,可将形成你明天的命运,决定你后天的命运。”很显然,沈从文凭借自己丰富的生活体验对生命与“情感”和“偶然”的关系,进行了深刻的思考和辩证的分析。他认为生活中的“偶然”因素丰富复杂,无所不在,且对人的一生造成极其重要的影响。它具有多种含义,既指个体生活中突如其来的事变与变故,如《边城》中天保的遇难身亡;又指生命中具有神秘性和奇异性的支配性力量。“情感”是指在“偶然”因素的强烈刺激下而激起的一种呈现波动与亢奋状态的精神与心理现象。它一方面代表生命中的活跃因素,不断打破相对稳定的生命结构;另一方面又对生命的现实平庸因素不断调整和变革,体现生命中的创造性因素,对生命产生极其重要的意义。 2.1.3 生命与“理性”和“意志”

沈从文的生命意识还强烈地关注生命与“理性”和“意志”的关系。沈从文认为,既然“偶然”与“情感”的“乘除”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而且在生活中到处都有“偶然”与“情感”设下的陷阱,那么就需要有智慧和力量的因素帮助人们进行控制和调整,以免使生命脱离自然和谐的轨道而误入歧途。在这里沈从文就提出了生命与“理性”和“意志”的观点,即生命中的“偶然”与“情感”要用“理性”和“意志”来进行约束,这样生命才能从自在状态走向自为状态。在沈从文看来,当人的情感遭到过度压抑或过度放纵,失去理智达到癫狂状态时,就应该用“理性”和“意志”来加以控制、疏导和调整,从而使生命恢复到和谐状态。因此,沈从文坚信人可以借助“理性”和“意志”的强大力量来驾驭人生。“种族延续国家存亡全在乎‘意志’,并非东方式传统信仰的‘命运’。用‘意志’代替‘命运’,把生命的使用,在这个新观点上变成有计划而能具连续性,是一切新经典的根本。” 2.1.4生命与“美”和“爱”

沈从文一直强调生命与“美”和“爱”的密切关系。他认生命中的“情感”和“偶然”是与“美”和“爱”密切相联的。首先,他指出“偶然”诱惑人心,“节制的美就是因为它在形式上多表现为“美”。他在作品《水云》之所以能够里所提到的丽”、“忠诚的美丽”和“谦退中包含勇气与明智的美丽”,就是“偶然”所主要表现出的三种不同形态的美。其次,他认为“情感”在形式上则大多表现为“爱”,它是“爱”的源地,“爱”的根本,并与“爱”一起来创造一切,发展一切。沈从文所说的“情感发炎”,就是指人们情感的巅峰体验和超常迷醉,是“生命放光”的诗化形式。沈从文非常注重生命的表现形式--“美”和“爱”,他认为这对生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他指出:“我们是需要一种美与爱的新的宗教,来煽起更年轻一辈做人的热诚,激发其生命的抽象搜

寻,对人类明日未来向上合理的一切设计,都能产生一种崇高庄严感情。”这表明他的生命意识观更强调“美”和“爱”对生命所产生的超越性意义,从而显示出他生命思想的独特性。

2.2沈从文生命意识内涵探析 2.2.1 “生活”与“生命”

“生活”与“生命”是沈从文生命意识内涵中的两个极端重要的概念,辨析这两个概念的区别与联系对于我们把握沈从文生命意识内涵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沈从文看来,人生是由“生活”和“生命”两部分构成。“生活”是指人的吃、喝、住、穿、行及性爱等生存、繁衍行为,它是人的基本生理需求,是人存在的前提条件。只有满足了“生活”,人才得以生存和繁衍后代。“生命”则高于“生活”,它更侧重于人精神需求和精神价值,显示了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按照凌宇教授的解释,“生命”则包含了以下内容:人必须摆脱金钱的奴役,保持淳朴自然的人性,并能够合理认识和正确把握自己的命运,且能将这种对人生的认识由己推人,进而关注他人和群体的精神世界,有理想,有志气,“超越习惯的心与眼”,为人类的向上做出不懈的努力。那么,“生活”与“生命”之间有何样的关系,沈从文又是怎样看待的呢?沈从文认为“生活”是与人的简单生理满足相联系的低层次的物质生存行为,“生命”则是与人的复杂思想感情相关联的高层次的精神追求行为,两者之间在人生的格调和境界上存在很大的差别。但沈从文并非以超然世外的态度看待两者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人首先要“生活”,否则,人便不能生存。但人又不能仅仅为了“生活”,否则又与动物的行为无异。因此,人在获得“生活”的同时应当摆脱金钱权势的诱惑和奴役去积极追求“生命”的崇高价值和精神境界。

2.2.2 “生命”与“神性”

沈从文是以积极进取的人生观来看待“生命”的。他认为“生命”是不断发展和前进的。“生命者,只前进,不后退,能迈进,难静止。”,’他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生命”,要求人们“时时刻刻都能把自己一点力量,粘附到整个民族向上努力中”。由此来看,“生命”的最高形式就表现为“对人类远景凝眸”的“幻想或理想”。沈从文认为到了这个阶段,“生命”就具有了“神性”。在这里沈从文显然把“生命”分成“人性”和“神性”两个发展阶段。“人性”是相对于只有“生活”而无“生命”的兽性而言,而“神性”则是当“生命”发展到高级阶段对整个人类的远景充满理想时的表现形态。从“人性”到“神性”,这是生命发展的一次鲜明飞跃,而要想完成这种飞跃,就“应超越功利得

失和贫富等级”去获取“抽象观念”。

3 沈从文生命观的意义辐射

沈从文是一位对人生、生命、民族和国家有着深刻思考和不懈探索的作家,他对我国当时衰退萎靡、愚昧落后的民族生命形态深怀忧虑,并为国民品格的改造和国家未来发展进行积极地思考和探索,因而其生命意识有着鲜明性的终极旨归和多角度的意义辐射。

3.1 现代都市颓废灵魂的疗救

儿时对美丽大自然的向往,少年时对军阀土著部队残杀生命的愤激,特别是在保靖时期受到我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和五四新文化精神的启蒙,及自己好友的不,俘身亡和自己的大难不死,诸多原因叠加起来促使沈从文对生命、命运及人生价值进行广泛而深入的思考和探索。而当他以坚强的决心和宏伟的气概离开那偏僻穷困的家乡,离开那让自己失望和痛苦的腐朽黑暗的军阀部队,抱着对生命价值进行不懈探索的精神和对民主自由的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来到北京大都市进行闯荡,从而寻找生命的精神支柱和人生的理想家园时,他心中的美好理想却被眼前虚伪自私、重利忘义、荒淫无耻的都市生活击得粉碎!诚如小说中所说:“所有值得称为高尚的性格,如象那热情,与勇敢, 与诚实,早己完全消失殆尽”(《龙朱》)。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曾让他魂牵梦绕、不惜抛弃有着良好发展前途的职位,背井离乡、长途跋涉、饱受艰难困一苦而到达的希望圣地,却是一个令他感到非常失望和憎恶的世界—一个充满虚伪、平庸、自私、怯懦和鄙俗的世界。于是怀着对都市理想和现代文明的失落,及对现实绅士阶级虚伪卑鄙生活的憎恶,沈从文开始对都市丑陋的生命形态进行无情地挪榆和嘲讽,以此勾勒出那些所谓上层人物的灵魂卑污,人性沉沦的轨迹。但是,沈从文在揭露上流社会生命丑态时并没有以普通市民的眼光去考察,而是始终带着“乡下人”的精神优势去审视。“我是个乡下人……我有我自己的尺寸和分量,……我讨厌一般标准”。他处处从当时实际生活出发,以“乡下人”的独特体验和生命的本来法则作为道德观照的价值基准,从个体的人性扭曲角度,从人的精神层面对都市上流社会作深刻的道德文化批判。《绅士的太太》、《八骏图》、《大小阮》、《王谢子弟》、《有学问的人》都是从人性、精神方面为上等人造的一面镜子,以此讽喻扭曲的都市人生。都市里“许多所谓场面上人,……被人事强制曲折成为各种小巧而丑恶的形式罢了。……一切所为,……

无一不表示对于‘自然’之违反,见出社会的拙象和人的愚心。”《绅士的太太》就毫不

留情地撕开了笼罩在上层社会绅士阶级自身上的遮羞布,有力揭露了绅士淑女们生活狠琐、内心空虚、精神萎靡、道德堕落的真实面目。绅士们整天在外会情人,却当着太太的面大言不惭、厚颜无耻地说是看戏。姨娘太太与少爷乱伦,少爷又瞒着与别的女人通奸。这些人表面上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但其灵魂深处却浊如污泥。

沈从文发掘出了蕴藏在原始乡村人生形式中的美好生命情慷:真挚、热烈、勇敢、强健,而这些又正是我们民族所渐次失去的品性。从这里我们司以看出,沈从文对原始生命形态的探索并非发思古之幽情,而是有明显现实旨归--对现代都市颓废灵魂的疗救。 3.2 现时乡村生命形态停滞的隐忧

尽管沈从文怀着对家乡湘西世界的无限深情对他笔下的乡村生命世界进行了热情的描写,然而当我们用历史的眼光来审视时,我们也发现这些“乡下人”也缺乏对生命的自我意识和自觉把握。一旦面临历史变化,他们作为生命的个体将处于一种盲目的惶恐状态。沈从文对此非常清醒,因而他在对乡村世界大唱赞歌的同时,也隐隐表露出一种”无言的哀戚“。他在作品里就写到沉水流域乡民的痛苦而麻木的生活。如写河船上的水手,在狂风暴雨,急流险滩上不分寒暑地辛勤劳作,但是劳动所得却极为菲薄。一个水手除去吃饭外,一天仅有两分钱的收入。即使是一个年轻力强、行船经验丰富的舵手和拦头,每天工资也不到一角钱。他们不仅收入微薄,而且生命也毫无保障。因为预先都画字签押,立有生死契约,所以行船时他们的生死均听天由命,而这样的水手,在这条绵延千里的沉水之上至少有十万,至于两岸乡村,在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搜刮下,更是日渐萧条和凋敝。这诚然是乡村人物的生命悲剧。“这些生命,被置于怎样卑屈而痛苦的环境里,一些可怜的希望与憧憬,全是那样无助无望。他们中的大多数,正默默接受着那份摊派到自己头上的命运,安于现状。对自己的处境,既无力改变,也从不想到改变,他们不需要别人怜悯,也不知道可怜自己……”当沈从文走出湘西再次回访家乡时,当他再用历史的眼光来重新审视这片广裹的土地时,他不禁黯然神伤,他发现时间在这里仿佛与闭锁的山水一样凝滞不前,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历史发展。因此,作者在眷念故土的感情得到安慰时,他也理智清醒地认识到了这片山水令人失望痛苦的一面。湘西,使作家“提起来真使我又痛苦又

快乐。”多少年来一代又一代的湘西人如此宿命般痛苦而又麻木地生活,生命的终结与延续成为一种单调的重复,几乎令人窒息。如《老伴》一文把主人公放在前后十七年的时间跨度之中来写,表面是一个平淡的故事,实际上是竭力透视出湘西人苍老停滞、缺乏新鲜活力的生命形态。作者旧地重游,发现摊右及其女儿的身上,生命是在毫无意义

地重演过去,这无疑是狭窄而又可怜的生命形态。作者对此发出沉重的感慨:“世界虽极广大,人可是象近乎一种宿命,限制在一

定范围的,经验到他过去相熟的事情。”另一方面,面对封建宗法和现代文明冲击,湘西朴素民风逐渐瓦解消失,乡下人道德价值跌落,生民们在多种文化交织的社会环境中灵魂跌落,精神下移。显而易见,对故乡停滞不前的生命形态的忧心如焚,使沈从文饱含着浓郁的生命意识去探索重新振奋湘西人生命精神的艰难途径。 3.3 在历史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中探索

沈从文是一位对人类生命形态不懈探索的作家。他的作品从《八骏图》、《绅士的太太》等,到《龙朱》、《神巫之爱》等,再及《萧萧》、《丈夫》等,分别揭示了沈从文对都市和乡村两大生命形态考察、思索的轨迹,即对都市生命丑态的批判—对都市生命丑态的疗救—对淳朴乡村生命形态的赞颂—对现实乡村生命形态的隐忧。这些作品基本上都是从历时的角度分别勾勒出都市和乡村两大生命形态发展变化特征,显现了沈从文对生命形态的艰难探索。难能可贵的是沈从文对生命形态探索的视角并非仅仅限制在都市和乡村的历时态单项考察中,而是深入到都市和乡村的共时态多项考察中,在历史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中进行深刻探索。他的小说《会明》、《灯》、《大小阮》等就打破了城乡孤立描写的惯用格局,真正把乡村与城镇作直接对比,试图在城乡结合的“直接交流”的共时态中来展现原始民性与现代“文明”种种矛盾与冲突,在整体观照中完成对乡村道德与都市理性价值的估衡,以期找出拯救人类颓废灵魂的一剂良药。这些小说把乡村原始生命形式与都市现代“文明”放到现实生活的共时态中来考察,在冲突中构造了许多人生悲喜剧。《会明》中的会明虽有十年的行伍经历,但他却有着解不开的乡土情结,仍旧顽强地保持着农民勤劳朴实的本性。会明具有“乡下人”的热情、善良、勇敢、诚信等美好的德行品性,但是他们的生命形式却未随时代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而是仍与过去世界紧密相连-一虽然生活在现实社会,但他成天喂鸡取卵,就象《灯》中的老兵抱怨铺店里卖的是“火酒”非“米酒”一样。他们卯性格精神和行为举止因与时代环境不协调而显得幼稚可笑,因而他们处处显现出“呆相”和“傻态”。作者不无讽刺地指出他们主观精神与现实世界的不协调性:“他们是那样纯厚,同时又那么正直,……所做的梦却永远是另一个天地的光和色”。作品揭示了会明们的精神悲剧,即他们的性格保守,因循守旧,缺乏对现在时势的了知和对自我命运的认识和把握。会明们顽固地守护着过去时代的认知经验,并企图把它们作为认识和处理时事的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就使得他们对理想的追求犹如水底捞月,永远找不到成功的出路,因而,只能四处碰壁,

沉醉到自我幻想的小天地。但作者绝没有嘲讽会明们的意思,这只是作者在反复的探索中对“乡下人”生命状态的沉痛反思。在这些作品中沈从文对会明们的描绘,仍是通过与所谓都市“上等人”、“聪明人”的鲜明对比中来对完成的。很明显,通过对比我们却困惑和痛苦地发现沈从文提出了一个荒诞而又真实的悖论:精神逻辑与现实生活逻辑的二律逆反。在现实社会里,拥有纯真、朴实、善良、诚实等美好品德的会明们,他们虽然具有人类文明进步所必备的基本道德素质,然而在现实社会生活当中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又处处显得“不合时宜”,因而只能停滞不前,碌碌无为,生命价值无法实现—会明们仍然只能是一介伙夫,而忠诚、正直、信仰“就是其所以使这个人永远是伙夫的一种极正当理由”(《会明》)。相反,那些上流社会中道貌岸然、奸邪狡诈的所谓“聪明人”,甚至是“成千成百的马弃、流氓”,却一个个都仕途顺利,平步青云,官职显赫。沈从文的这些作品具有深刻的现实批判意义,它们给我们以深刻的思考:现代社会中的金钱和物质正腐烂着我们的灵魂和精神,蚕食着我们的心灵的堤岸和道德的底线;面对物欲和权势的诱惑与冲击,国人们应当用什么样途径和方法来坚守最后的道德阵地和精神家园。总之,沈从文试图把乡村生命形态和都市生命形态置于共时态的考察中,希望凭藉一种乡村道德理性来剖析繁复的都市人生,借用乡民身上的美好精神品性,以求改造日渐颓废的都市生命灵魂。但是,生命启蒙的理性思维使他在当前充满势利的社会中沉痛地觉察到人的道德品性和社会的价值认同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可见,如何恰当调整、借鉴原始生民身上的美好道德品性,坚强抵御物欲熏天、权势泛滥的庸俗世风的侵袭,有效改造现代都市日益消极堕落的可悲灵魂,以适应现代社会发展,这正是沈从文在历史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中苦苦思索的最大难题。 4.结语

湘西赋予了沈从文生命。清新秀丽的山山水水,古老苍凉的文化遗迹,悲凉凄美的传统习俗,爽直强悍山民水手,颠沛流离的行伍生涯,以及乡村都市的生活经历都给沈从文以许多生命的启迪,并直接或间接地触发和激起他强烈的生命意识。沈从文热爱着故土,眷念着故土上的人事沧桑。他关注着民生,瞩目着民族品格与民族灵魂的发展衍变,并为此而进行了深刻地思考和不懈地探索。沈从文一生虽不是一位哲学家,但他对生命现象思考探索的广度和深度,他的生命意识的丰富性和深刻性却令人感到吃惊和钦佩。沈从文不仅在思想认识上对人类生命形态进行思索和剖析,而且以他如椽巨笔给我们描绘了都市和乡村两种生命形态的鲜明对比图景,形象生动地演绎了我们民族生命形态的“过去伟大处”和代堕落处”,并煞费苦心地为我们民族经营构建出“充满神性”、

集“爱为一体的理想生命形态。这一理想生命形态包含了生命的自由、纯美、”与“庄严、雄强,对性爱的礼赞和对死亡的明悟,以及对国家和民族的无私奉献精神。但令沈从文感到失望和痛苦的是,尽管他对民族愚弱衰退的生命病态进行了无情地暴露和剖析,并且开了一副副感染人心的精神良药,但是现实世界的病态生命现象仍使他触目惊心,忧心如焚。沈从文在历史和现实矛盾冲突中,苦苦地探索着改造民族品格和重铸民族灵魂的艰难途径。沈从文对民族生命形态的探索和改造,虽只停留在较为空洞的精神幻想领域,而不象左翼作家们直面惨淡的现实,运用阶级分析原理来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从而给民族大众以实际行动的鼓舞和激励。但是,他的这种生命意识的强烈和执着,他的这种对民族品格的关注和忧患,他的这种对民族灵魂的探索和拯救,却显示了多种角度的深刻意义。沈从文对现代都市颓废灵魂的疗救,对乡村生命形态停滞的隐忧,对现代性后果的救赎和湖湘精神的发扬,对民族灵魂的重铸,和在历史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中的艰苦探索,都鲜明地体现了他的生命意识的丰富而深刻的意义,必将给人们以广阔而悠远的生命启迪。

参考文献

1、沈从文著:《沈从文选集》共5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

2、沈从文著:《沈从文全集》共2卷,花城出版社、三联书店香港分店联合出版,1982-1984年 3、沈从文著:《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4、凌宇著:《从边城走向世界》,三联出版社,1985年 5、韩立群著:《沈从文论》,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

6、吴立昌著:《沈从文———建筑人性神庙》,复旦大学出版社,1991年

7、邵华强编:《沈从文研究资料》,花城出版社、联书店香港分店联合出版,1991年 8、王继志著:《沈从文论》,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 9、孙冰编:《沈从文印象》,学林出版,1997年

10、王亚蓉编:《沈从文晚年口述》,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 11、王珞编:《沈从文评说八十年》,中国华侨出版社,2004年 12、黄献文著:《沈从文创作新论》,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6年 13、刘洪涛著:《沈从文小说新论》,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 14、严家炎著:《中国现代小说流派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

15、黄键著:《京派文学批评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02年 16、刘洪涛编:《沈从文批评文集》,珠海出版社,1998年

17、(新加坡)王润华著:《沈从文小说新论》,学林出版社,1998年

18、(美国)金介甫著:《沈从文笔下的中国社会与文化》,华东师大出版社,1994年 19、杨义著:《中国现代小说史》,人民出版社,1998年

20、(瑞士)荣格著:《心理学与文学》,冯川、苏克译,三联书店,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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