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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沈从文小说中的悲剧女性形象

来源:智榕旅游
谈沈从文小说中的悲剧女性形象

作者:汪羽旎

来源:《语文学刊》 2014年第7期

汪羽旎

(四川理工学院 人文学院,四川自贡643000)

[摘要]“五四”对于女性来讲是一个特殊的时期,在新知识的冲击和封建礼教的压迫双重作用下,女性命运总是难以逃脱“悲”的结局。沈从文笔下的女性,虽积极地寻求反对宗法男权,然而最终却又被迫服从于封建礼教;她们憧憬美好纯洁的爱情,然而往往又屈从于强大的习惯力量,以悲剧而告终。她们的悲剧形象,具有那个时代鲜明的典型性色彩,我们在此探究她们的悲剧运命及其原因,具有文学史及社会学上的意义。

[关键词]沈从文;女性命运;悲剧女性

[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4)07-0082-02

对女性命运的探讨,一直以来既是一个充满争议同时又是比较受人关注的话题。女性作为弱势群体,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遵从“三从四德”。可以说,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中,女性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可以认为是作为男性的附属品而存在的。

五四时期对于中国的历史而言是一个新的转折点。“德”先生、“赛”先生文化如强烈的旋风席卷了中国大地,也影响了植入女性头脑中两千多年的“夫唱妇随”的传统观念。在新知识、新文化的影响下,女权意识开始觉醒,她们迫切希望能得到解放。而同时她们也面对着封建礼教的残酷压迫,无法找到出路,得到精神生活上的解脱,因而也就造就了这一特殊时期女性悲惨的命运。

文学大师沈从文的文学作品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受到人们的推崇,这位文学创作历程坎坷的文学大家,一直以来自称自己是一个“乡下人”。湖南凤凰这一方神秘美丽的水土是沈从文先生文学创作的源泉之一。在这乡村的牧歌式的绘画风格的抒情小说作品中,我们从这群淳朴的乡人身上看到了“生命”、“人生”、“人性”、“爱”、“美”这些生活中抽象的原则。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是那沐浴着温润与和谐的水边小城,在那里蓬勃着人性的率真与善良,在人们面前展现出一个诗意的自然环境与人类社会。然而,湘西古城的居民特别是女性却在“自然”、“人事”面前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一代一代的重复着悲情的人生,丰富着文学宝库中的悲剧女性形象。

一、反对宗法男权,最终屈从于封建礼教

在新思潮的影响下,很多作家都把目光投注到对这一特殊时期的女性命运的关注上。在他们的文学作品中,我们能发现他们笔下的女性在不自觉与自觉中开始反对宗法男权。但最终却又是被迫的服从封建礼教。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湘西生命是自由的、雄壮的。但在这美好的后面却是湘西人对生命的浑然不觉、麻木无知,生命缺少主体性的悲剧,生命呈现的是一种生物低级本能的繁衍趋势。沈从文曾多次强调“人虽是个动物,希望活的幸福,但人究竟和别的动物不同,还需要活的高贵”。在田园牧歌式的湘西世界中,我们看到了湘西人的“人性美”,但也发现了他们的生命缺少更高贵的生活追求和人生理想。[1]

在小说《萧萧》中,萧萧的婚姻无疑是悲剧性的,而萧萧则是湘西世界的牺牲品。故事从萧萧出嫁开始,做媳妇是要哭的,可是当萧萧出嫁时,她不但没有哭还只是笑,她是不害羞的,又不害怕。她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多舛的命运使萧萧过早地失去了父母,从小寄养在伯父种田的庄子上。出嫁,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从这家转到那家,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婚姻,对她而言,她不想也不懂得烦愁。懵懵懂懂的萧萧就这样毫无反抗的顺从了命运的安排,成为童养媳这种畸形的封建买卖婚姻的牺牲品。在周围人的眼中,并没有谁是对萧萧持同情的感情。在这个被封建思想笼罩着的贫穷落后的小山村里,和萧萧差不多一样的女孩子由两个轿夫抬着并用铜锁锁住的花轿,便成为人家的童养媳,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值得也不需要人们去为她们惋惜与哀痛。对于这种传统的封建礼教,萧萧是没有能力甚至是没有意识去反抗的,她的选择可以说是唯一一个,那就是顺从。[2]

小说中萧萧的成长是一种自然地、原生的成长。“几次降霜落雪,几次清明谷雨”之后,萧萧就长大了,成熟了,在懵懵懂懂中也懂得了一些在这个年龄的少女所应该明白的事情。在花狗的挑逗下,在这个怀春的年龄,当她听到“天上起云云起云,包谷林里种豆荚,豆荚缠坏包谷树,妹妹缠坏后生家”的绵绵情歌时,怎可能无动于衷呢?在花狗的一片露骨的歌声中,萧萧经历了人生的一个重大的转折,在充满诗情画意的野地里,天真无邪、情窦初开的一对小儿女初尝了人身的禁果。从女孩转变成妇人,萧萧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当她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萧萧似乎开始明白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也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她吃香灰、喝冷水,然而“一切她所想到的方法都没有使她和她不喜欢的东西分开。”萧萧的所作所为完全是由于生理和心理的发展阶段的特质所支配的,对于封建宗法男权的反抗完全是一种自然的、原生的反抗。在这个偏远的、闭锁的,笼罩在封建伦理道德的小山村里,世人是根本无法理解这个略懂人事的小女孩的这种不贞不洁的行为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伤风败俗的“弥天大罪”。萧萧这样的行为,触犯了苗人信守几千年的祖规,生活在伦理纲常之下的萧萧,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她必须要为自己这一个大胆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等待她的惩罚,可以想象不是“沉潭”就是“发卖”。从故事中,我们似乎能找到一些慰藉,恰巧萧萧的伯父没有读“子曰”,便决定发卖,又恰巧暂时没有主顾,就让她先住下来,命运的眷顾,萧萧生了一个“团头大眼”的儿子。这一连串的恰巧让萧萧没有被远嫁而是留了下来。从全文我们可以看到,萧萧对于传统的宗法男权礼教的反抗没有一种自觉的意识。她的生命处于一种被动的自在状态。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悲剧在不停地重复着。十七年前的萧萧被迫、没有反抗能力的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经过生命自然地、原生的反抗之后,主人公完全没有觉醒的意识,甚至是完全服从了这样的封建制度。以致在十七年后,她的大儿子牛儿仍然要过着这样的生活,她襁褓中的婴儿长到该接媳妇的年龄时,等待他的也是这样的悲哀的生活命运。

在当时特殊的环境下,知识分子开始觉醒,在她们以自己的身体对传统家族制度的父权与社会制度的腐败进行反抗时,许多下层的女性受到传统男权意识的毒害更深,面对强大的传统男权与经济的压迫,她们更难对自己的命运自觉。只能成为传统家族制度的父权和腐败的社会制度的牺牲品。

二、爱情的悲剧

以爱情为题材的故事,至今也经久不衰。特别是在与女性有关的传统文本中,爱情是一个恒久的话题。爱情本应是美好、幸福的字眼,可是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发现,在“五四”时期,不管是男作家笔下的爱情故事还是女作家笔下追求美满幸福的女性,都难以逃脱悲剧的命运。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人民是纯朴的,他们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对爱情的追求与向往。可是,在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爱情故事中,我们在发现爱情的浪漫成分时更多的是看到了这些爱情小说中,掺杂的悲惨怨恨的成分,被悲剧性的氛围所笼罩。

在《边城》中,我们可以看到沈从文用人性给我们描绘了一个温馨而瑰丽的边城世界。我们在被湘西世界的淳朴人性所打动时,也看到了在这充满美与爱的天国中发生的一场场的爱情悲剧。小说中的爱情悲剧包括了翠翠的父母爱情悲剧和翠翠与傩送、天宝的爱情悲剧。小说中以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开始,在结尾又以翠翠和傩送的爱情悲剧收尾。翠翠的母亲与一个茶峒军人相恋,两人发生了暧昧的关系。有了小孩后,屯戍军士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最终一个由于军人的荣誉、一个不想离开孤独的父亲,选择了殉情的方式。军士服了毒,翠翠的母亲关心腹中的一块肉,不忍心。待到产下小孩后,到溪边喝冷水死去了,追寻军士的步调,同赴黄泉。一对青年男女自由恋爱,没有父母之约,也没用媒妁之言,本应该是幸福的一对,可是在当时的环境中却难以逃脱悲剧的命运。[3]

而这样的悲剧似乎并没有因为翠翠的母亲的死亡而发生转变。相反,这样的爱情悲剧在翠翠的身上与母亲相似的重复着。爱情本应是两个人的事,可是一旦再加入一个人,注定就要有悲剧的出现,难以达到圆满。翠翠是美丽善良淳朴的,没有经过任何世俗的污染;傩送是帅气诚挚勇猛的。本应注定在一起的一对,但是傩送的哥哥天保同样喜欢着翠翠,由于各种各样的误会,导致了一场场的悲剧。天保一直深爱着翠翠,但为了成全自己的手足胞弟,带着满腹的惆怅之情走向了冥冥世界;傩送同样执著地爱着翠翠,但是出于对自己哥哥的愧疚之情以及对父母包办婚姻的不满,只好毅然离家出走,浪迹天涯。故事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样充满悬念的结局结尾,留给读者无限思考想象的空间。也让读者为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的爱情悲剧扼腕叹息,让全篇回荡着美好爱情破灭的悲凉韵律。翠翠和傩送没有像母亲和军人一样,走向殉情这样极端的道路。翠翠远比她那绝望的母亲更坚强勇敢。她将怀着希望同未知的坎坷命运做着持久的斗争反抗。也许明天就是光明的到来,或许永远不会看到光明到来前的曙光。

身处于边陲小镇边单纯善良的少女,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对爱情的追求与向往。可是在这样一个被强大的父权制所控制的社会环境下,她的爱情是无法逃脱悲剧的命运的。

三、死亡的悲剧

“死亡”这个词语在五四时期的文学创作中屡见不鲜。但只要我们细心体会就会发现,难道五四时期的作家只是在简简单单的写死亡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沈从文笔下的美好女子走向死亡的深渊,是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我们可以看到在沈从文对死亡的种种描写中,已经对个体的生与死进行了深化与超越。美好的女子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幸福,反而走向了生命的终结。她们以死亡这种极端的方式对当时的社会进行着反抗。

在《媚金、豹子、与那羊》中,我们被媚金和豹子那样圣洁的爱情所感染。他们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唱歌来人相识并且最终相爱。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没有接受任何世俗的洗礼。他们自由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文中的媚金是美好的,她有着“比黑夜还黑的头发,全身发育的成圆形,各处的线全是弧线,整个的身材却又极其苗条相称。有小小的嘴与圆圆的脸,有一个长长的鼻子。有一个尖尖的下巴。还有一对长长的眉毛。样子似乎是这人的母亲,照到荷仙姑捏塑成就的,人间决不应当有这样完全的精致模型。”这样美丽的女子本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是媚金为了爱情、尊严,不被欺骗选择了自杀。在《月下小景》中,傩送与他的情人的殉情仪式和至死不渝的爱情洋溢着“美”的光辉。

他们选择追求真爱的生命,并以死亡来对命运进行对抗,“战胜命运的只有死亡,克服一切惟死亡可以办到。”此,他们的死亡具有更高的意义[4]。

在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如媚金、龙朱和他们的情人们的结局都是凄艳哀婉的死亡,并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同无法把握命运进行抗衡。正是因为她们太美好,太与神接近,她们脱离了世俗,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人间是绝不允许这样完美的景致的模型存在,因此她们只能被挡在世俗的门外。

在五四男权话语依然强大的特殊语境之下,女性要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几乎是不可能的。面对这样的特殊的大环境,我们不难发现,女性很难摆脱自身的悲剧命运。虽然,她们积极地寻求反对宗法男权,然而最终却又被迫服从于封建礼教;她们憧憬美好纯洁的爱情,然而往往又屈从于强大的习惯力量,以悲剧而告终。她们的悲剧形象,具有那个时代鲜明的典型性色彩,我们探究她们的悲剧运命及其原因,自然也就有了文学史及社会学上的意义。

【 参 考 文 献 】

[1]马晖.民族悲剧意识与个体艺术表现——中国现代重要作家悲剧创作研究[M].民族出版社,2006

[2]沈从文,著.旷新年,主编. 解读沈从文经典——边城的田园牧歌[M].花山文艺出版社,2005.

[3]欧阳明.试论沈从文爱情小说中的悲剧美[J].绵阳师专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2).

[4]欧阳颖戈.死亡、美、爱与生命——读沈从文的《月下小景》[EB/OL].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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