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学业质量标准,推动学生评价改革

策划人语

学业质量标准既是评价教育质量的重要指标，又是现代课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学生评价改革的重要基础。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持续提升的过程。为此，研制学业质量标准，应着眼于学生各个学段的整体发展，应立足学生的实际，从学生的特点出发，以核心素养所提出的品格和能力要求为基准，结合课程领域所提供的知识内容，研制中小学各学科学业质量标准，明确学生在不同学段、年级、学科学习内容后应该达到的要求。

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改革就是要用核心素养来指导课程标准的修订，在制订教学目标、规范内容标准、提供机会标准、研制质量标准的过程中增强质量标准研制的科学性与合理性。加大质量标准与核心素养的对接，既有利于学生核心素养教育目标的落实，也有利于学生各学段教学的“无缝对接”。

基于学业质量标准，推动学生评价改革

熊知深

【摘

要】学业质量标准的研制和发布，将为学生评价改革奠定重要基础。作为连接核心素养与学生评

价的桥梁，学业质量标准具有可操作性、统一性、可测量性。学生评价要基于学业质量标准开展深化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落实导学、导教作用，落实科学教育质量观，进而推动评价方式和内容的革新，促进教育评价体系的完善。

【关键词】学业质量标准学生评价教育质量观【中图分类号】G640-058.1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1005-1910（2019）04B—0009—04

学业质量标准是指学生在完成相应课程学习后应具备的学科核心素养以及应达到的具体表现水平。学业质量标准的研制和发布，为推进教育评价改革，尤其是为推进针对学生个体的学生评价改革，打开了一扇窗口。2014年，教育部颁发《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研究制订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和学业质量标准”；2016年9月，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发布；2017年，国家颁布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在课程标准中呈现了学业质量标准，成为本次课程改革的一项重大突破；2019年伊始，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为达成“发展中国特色世界先进水平的优质教育”这一战略任务，需要“完善教育质量标准体系”，并提出“建立健全中小学各学科学业质量标准”。现在，覆盖各学段、各学科的学业质量标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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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地研制，其正式发布指日可待。

一、学业质量标准，为学生评价改革奠定

基础

评价是指挥棒。核心素养只有贯彻到学生评价改革当中，才能够真正落实；学生评价改革的话语体系，必须借助于学业质量标准的详细刻画方能统一。

1.学业质量标准的操作性，使核心素养得以落实到学生评价中。“学业质量标准制订的目的是为了结合具体学科的能力要求，进一步细化教育目标，让它成为指导教学实践和教育评价的具体可操作的质量标准。”在辛涛看来，核心素养是国家基于未来人力资源建设规划，对国民综合素质中最重要的因素予以总体要求。它必然带有宏观、顶层、长期等属性。因此，核心素养在宏观层面，对基础教育质量进行总体评价时发挥着核心作用；在中观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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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教学专题面，对学校教育质量评价中也起到指导作用；但到微观层面，对学生进行个体评价时，就失之笼统，难以操作。在开展学生评价时，我们要区分具体的学习阶段，区分具体的学习范围，对照具体的发展等级。而这些正是学业质量标准诠释的主要内容。学业质量标准是核心素养在不同学习阶段、学习领域发展水平的界定。它立足于核心素养的本质内涵，生发于课程标准的经验体系，发展于学生评价的具体实践，架起了核心素养与学生评价之间的桥梁。

2.学业质量标准的统一性，使其成为统一学生评价的基准线。原有课程标准主要是对课程内容的界定，在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三维目标中，对知识部分讲得更为清晰，其他目标的要求不明确、不清晰。对比各学段各学科的情感态度价值观、过程与方法的关键词，就会发现其表述不一，层次混乱。因此，各地各校、各类教师在教育质量评价和学生评价过程中，自行发挥，采用或不采用某些指标，定出过高或过低的要求，标准不一、方法各异，尤其在情感、态度等领域，经常出现高中评价要求低于小学的现象。这样就造成了课程标准与评价标准的不统一，对学生评价改革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学业质量标准对现行课程标准进行了补充和完善，刻画出统一的指标维度和水平标准，丰富评价的内容和手段，促进学校、教师准确把握教育教学的深度和广度，将各地各校的教育教学、考试评价统一到国家在新时期对人才培养的要求上来。

3.学业质量标准的可测量性，使其成为学生评价的基础要件。核心素养必须与各学科的课程内容相结合，形成学科核心素养。学科核心素养是整合了学科各方面的知识、技能、方法、态度而形成的内在的高级能力，具有内隐性、情境性、实践性等特性，在很大程度上难以直接观测和度量。例如，思想政治学科，其核心素养是“个体在面对复杂的、不确定的现实生活情境时，综合运用本课程的学习所孕育出来的学科知识与技能、学科思维与观念，在分析情境、发现问题、确认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坚持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参与社会生活的关键能力和必备品格”。其发展状况很难直接观测，有很大部分不能通过纸笔测试直接测量，只能通过可观测变量加以推断。而学业质量标准就为学生评价提供了一系列敏感性强、随机性小的可观测变量，使学生评价改革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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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学业质量标准，推动学生评价理念的

革新

在政策执行过程中，难以落实常常成为不予落实的理由。评价之所以成为“硬骨头”，在于一些应该在学生评价中贯彻落实的基本理念被搁置或扭曲。而学业质量标准的制订和实施将为学生评价理念的回归提供重要的推动力。

1.在学生评价中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立德树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务。但由于评价体系的不科学，在很多学校教育实践当中，立德树人成为“说起来重要，做起来次要，实际上不要”的空壳。而学业质量标准基于综合素养而构建，全面体现综合素养，紧紧围绕立德树人的根本要求，在理论支撑和实证依据两个方面都有坚实的基础。同时，学业质量标准又通过对发展水平的详细刻画，提供了与课程内容相结合的、体现学生综合素养的观测点，实现了国家意志与学生发展实际“最后一公里”的对接。因此，学业质量标准的发布与推行，首先就将撬动学生评价的理念转变，为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落实铺平道路。

2.在学生评价中落实评价的导学、导教作用。评价是导向，应当起到引导学生发展、教师教学、学校管理的作用。但在当前教育评价环境中，教育评价的引导方向与教学、管理的应有方向显著偏离。形式上，在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当中，各地各校基本都能兼顾学生发展应有的领域。实质上，综合素质评价当中一般只有学业成绩评价进行了严格测试评价。在传统评价中，一方面强调甄别，按学习结果简单分等定级，缺乏对学生自主成长的激励；另一方面对操行、兴趣等定性评价模糊，缺乏必要的成长指引。这种评价难以起到应有的导学、导教作用，反而产生强烈的“片追”压力。而学业质量标准从核心素养出发，通过健全的维度架构和科学的评价变量，克服评价维度单一的问题，对学生各维度的发展进行全面指引。学业质量标准对不同发展水平进行等级描述，让学生能审视自身发展的长项和缺失，了解自身成长的步伐和前进的方向，进而享受成长的快乐和成功的喜悦。

3.在学生评价中落实科学教育质量观。学生评价必须符合教育规律和人的发展规律。从教育规律而言，教育质量的提升必须依靠扎实的工作、严格的管理和细心的关爱，要促进教育公平、狠抓素

教学专题·专题质教育。但当前教育评价大范围存在单纯以结果、质量做评价，忽视过程质量，引发抢生源、抓尖子生、办重点校、挤占学生休息时间等层出不穷的乱象。而从人的发展规律来说，学生评价要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要为学生的终身发展奠基，要促进学生的个性特长发展。单一化、片面化，强调等级分数，及至公开排序，必然违背学生的发展需求。学业质量标准的制订和发布，使学生评价在过程质量、多元评价、非智力因素等多角度得以完善，并将进一步压缩不规范办学行为、教学行为的道德空间和实践空间。回归科学教育质量观的学生评价，也将是对教育质量“挤泡沫”的过程，届时一大批“名校”将重新洗牌。

评价并重。单纯以结果、质量对学生进行评价，掩盖了学习过程中的少、慢、差、费，掩盖了学校和教师在教育教学中的各种不规范行为，加剧了当前应试教育的愈演愈烈。过程评价的形成和运行，进一步保障学习和教育教学的过程质量，不但有助于进一步提升结果质量，还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收获考试所不能给予的学习习惯、学习兴趣，为其终身发展奠定基础。过程评价方法，已经涌现的学习档案、同伴互评、智慧课堂反馈记录、成长日记等方式，从不同角度为改革进行了有益的探索。过程评价与结果评价并非对立而存在，反而需要在学业质量标准的框架下实现深度结合。这种结合不仅使学生的发展实现过程与目标的统一，而且能为进一步探索教育教学的内在规律、改进教育工作、提升教育质量提供非常宝贵的基础数据和案例。

3.定性评价与定量评价互补整合。定性评价不等于模糊评价、糊涂评价，它也有其必须遵循的标准。在传统学生评价中，定性评价基本流于形式。不少教师在给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档案下评语的时候，采用“复制”“粘贴”的方式予以应付。学业质量标准对学生素质能力发展状况进行了科学精确的水平划分，使学业质量评价在统一尺度上、全面维度上具有了可测性、可操作性。基于学业质量标准的学生评价改革，将合格性评价与等级性评价相结合，得以客观准确地度量学生核心素养的真实发展水平。定性评价更富有教育性，定量评价更具有准确性。定性评价因质量标准清晰的水平划分，得以实现定量转换；定量评价因质量标准统一的标准尺度和发展梯度，得以顺利转化为富于关爱和指导性的定性评语。关于定性评价与定量评价相互转换、互补的技术和能力，将成为未来教师在学生评价方面必须学习和掌握的基本素养。

三、学业质量标准，推动学生评价方法的革新

建立于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学基础上的双向细目表，以识记、理解、应用区分学生掌握水平，以知识点分解学科知识体系，是当前我国教育考试命题的主要依据。这一命题体系指向的是“一种以学科知识点为纲、以知识点掌握水平为质量水平的学业质量观”。这种方法体系不能适应核心素养下的学生评价需要，必然随着学业质量标准的实施迎来方法革新。

1.非文字测验评价方式多元生长。基于学业质量标准的学生评价改革，以素养为中心。而素养是学生整合学习所得形成的高级能力，其测验评价必然有脱离文字测验的要求。文字测验能够对能力进行一定的检测，但其引发对认知范围的窄化，且难以承担对高级能力的测试功能，肯定不能够对能力进行全面检测，甚至不能作为能力检测的主要方式。与千篇一律的文字测验相比，能力测验所需要的检测方式必然更为丰富多样，将成为学生评价改革的重要研究热点和生长极。在目前各地的实验探索中，项目式评价、课程化评价、达标式评价、积分式评价、代币式评价、基于人工智能的评价、基于脑科学的评价等，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积淀。其中，主要的探索集中在三个方面：测试的组织形式、测试结果的展示方式、测试的工具开发。学业质量标准的制订和发布，必然促进这方面的探索进入全面推进阶段。

2.过程评价与结果评价深度结合。基于学业质量标准的学生评价改革，必然推动结果评价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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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学业质量标准，推动学生评价内容的

革新

从传统学生评价，向基于学业质量标准的学生评价转变，是从功利主义评价观向人本主义评价观、科学发展评价观转变。与价值观的转变同步，评价关注的内容指标也必将发生全面的革新。学生的发展将真正成为学生评价的核心。

1.从知识本位转向以素养为中心。《教育部关于推进中小学教育质量综合评价改革的意见》对学生

（下转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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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专题·专题4.根据学生观察能力、沟通能力和问题意识的培养需要，研制学科能力表现标准。不同学科的学习活动，既具有不同的核心能力表现特点，又具有相同的能力表现要素。例如，学习活动中的观察能力、问题发现能力、分析能力和跨学科之间的沟通能力，都是不同学科之间的共同要求。但对同样的观察要求，语文对社会生活的观察，数学对空间关系或数量关系的观察，物理对事物现象的观察，历史对社会现象的观察，就具有不同的要求表现。与此同时，相同的核心能力也会因为学生年龄特点和学习水平表现出相应的差异。例如，小学生对数学能力的要求，更多的是观察能力、理解能力和计算能力；到了初中，学生因观察能力、理解能力和计算能力已经比较成熟，更需要着力于推理、论证、应用能力的提升；到了高中，学生对假设、逻辑推理、分析能力又有了特别的要求。为此，我们该如何在这些核心能力方面体现出特殊性和差异性，就成了研

制学业质量标准的一项特殊使命。在研制学业质量标准的时候，我们必须给出相应的学科能力表现具体标准，明确相应的水平要求，从而实现对培养方式和教育教学方式的不同引导。

5.根据学生情感态度价值观培养的需要，研制学科核心价值观发展标准。“教学具有教育性。”这是多年来谈论教育被提及最多的一句话。但在现在的教学实践中，课程学习的教育性功能总是不能很好地被体现。除了对符号意识、知识体系的教学和训练外，我们无法培养学生负责任的生活态度和社会实践能力，更无法实现新课程标准所强调的“情感态度价值观”。为此，学业质量标准应准确地回答学生通过一门课程的学习，应形成什么样的价值观，应具有哪些基本的生活态度和行为方式，即建立学科核心价值观的发展标准。

（作者单位：德阳市第七中学校）

（上接第11页）

某种程度的相互脱离的状况。一方面，学生评价基本上是各校自行其是、自主管理，甚至是各班教师自行决定，没有统一的内容和形式，与在一定区域内相对统一的教师评价、学校评价形成显著差异；另一方面，在大多数地区和学校，除应试成绩之外的评价内容均被弱化，又使学生、教师、学校评价在狭隘的评价范畴内高度一致。在学业质量标准的指引下，学生评价得以全面、科学、可操作地落地，将为教师评价、学校评价带来深刻的影响。在贯通学生、教师、学校以及地区的教育评价体系形成过程中，学生评价的内容变革必将因体系的完善而进一步深入。

“要把教育评价改革作为‘最硬的一仗’来推进。‘唯分数、唯升学、唯文凭、唯论文、唯帽子’，这‘五唯’是当前教育评价指挥棒方面存在的根本问题，是当前教育改革中最难啃的‘硬骨头’，但再难也要啃下来。”正如教育部陈宝生部长2019年1月在全国教育工作大会上强调的，学生评价改革，不只是教育质量、专业水平提升的需要，更是一项庄严而重要的政治任务。为此，各地要借助学业质量标准研发的契机，全面推进学生评价改革，促进教育健康、良性、和谐发展。

（作者单位：重庆市教育评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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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业发展水平的评价要求就覆盖了知识技能、学科思想方法、实践能力、创新意识等关键性指标。但在传统学生评价体系下，除知识技能在纸笔测试当中成为重中之重外，学科思想方法、实践能力、创新意识等评价内容均难以落实。学业质量标准不但使学生评价内容更为丰富，补齐过“软”的诸多评价维度，更进一步整合学科发展水平，指向以素养为中心的高级能力。素养评价中心的确立，使当前平面化的学业质量评价向真正意义上的、立体的学生评价转变，为教育质量的提升打开新的节点。

2.从学科本位转向以发展为中心。基于学业质量标准的学生评价，将推动基于学生发展状态的跨学科评价整合。不同课程的学业质量标准，在培养学生核心素养方面各有侧重。但各学科学业质量标准基于共同的核心素养框架，必然会形成一些共同的指标和要求。这些在不同学科里面存在的共同的指标要求，必然提出对跨学科评价的改革需求。跨学科的评价摆脱学科认知领域的局限性，真正以学生的发展为中心，将评价容易忽视的、在时间尺度上具有重要发展价值的内容纳入评价视域，深度改写学习的价值和意义。

3.将学生评价整合于教育评价体系。在传统评价体系当中，学生评价与教师评价、学校评价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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