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７卷 第３期 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Ｌｉａｏｎｉｎｇ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Ｖ０１．２７ Ｎｏ．３ Ｍａｌ－２０１０ ２０１０年３月 浅论怀特的高等教育思想 张红霞杨克瑞 １１００３４） （沈阳师范大学，辽宁沈阳【摘要】安德鲁－狄克森・怀特是１９世纪美国高等教育思想界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时也是康乃尔大学的创始人和首任校长。 其大学自治、人文教育与实用教育紧密结合、自由平等开放的教育原则等一系列教育思想在美国高等教育史上产生了极其重要的 影响，对当今高等教育的发展仍然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怀特；高等教育；思想；康奈尔大学 【中图分类号】Ｇ６４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６ｏｏ２（２Ｏ１Ｏ）Ｏ３—００３６－０３ 安德鲁・狄克森・怀特是１９世纪美国高等教育思 发展提供直接的服务方向延伸。在美国历史上，《莫里 想界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时也是康乃尔大学的创始人 尔法案》直接推动了美国高等教育向世俗、学术化、现 间接地推动了美国综合大学 和首任校长。其大学自治、人文教育与实用教育紧密 代化、多元化方面发展，结合、自由平等开放的教育原则等一系列教育思想在 的产生以及研究生教育的发展。美国著名的高等教育 美国高等教育史上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对当今高 专家考利（ｗ・Ｈ・Ｃｏｗｌｅｙ）曾指出：“莫里尔法案的最有 等教育的发展仍然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意义之处在于它资助创建农业、机械或其他实用学科 的高等院校时，并没有规定这些院校不教授其他自然 怀特高等教育思想形成的时代背景 从而导致了美国高等院校中最有影 ｌ９世纪中叶，怎样把传统大学转变为真正意义 科学或古典学科，上的大学是美国社会和学界较为关心的问题。在这个 响的学校——综合大学的产生” 时期，美国虽已经建立了一批州立大学，其他学院也 二、怀特高等教育思想 正在进行不同程度的改革，向真正意义上的大学转 美国建国后，急需一大批具有政治、管理才干的 变，但是人们对于大学的真正理念和涵义还是不能理 官员，同时也需要培养公民意识，使边疆居民成为适 解。用ｌ９世纪新大学运动的先驱者亨利・菲力普・塔 应美国社会的公民。在这个时期，时代赋予了学院一 潘的话说，当时的美国高等教育就是：“我们有的仅仅 种新的教育目的，即培养良好的公民。而当时的大多 是学院，我们有的仅仅是需求大学的感觉。”美国当时 数学院建设者往往是教士或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无论 的大学用康乃尔大学首任校长安德鲁・Ｄ・怀特本人 是教育制度还是招生制度都具有宗教性。随着１９世 的话形容，“像西班牙女修道院一样刻板、沉闷，像波 纪中后期社会和高等教育的巨大变革，美国高等教育 旁王朝贵族一样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塔潘是一位对 思想也随之发生了重大改变，怀特就是这个时期具有 欧洲高等教育十分了解、对德国大学组织结构备加推 代表性的教育家，怀特早年毕业于耶鲁，后来又访问 崇的哲学教授，他在密歇根大学实施了美国第一个研 过许多欧洲著名学府，如牛津、剑桥、巴黎大学、以及 究生计划。塔潘曾明确指出：“美国现代大学的理想模 柏林大学等。后来他曾在密歇根大学任教，深受校长 式，一所真正的大学就应该是柏林大学的模样，应包 塔潘的高等教育思想的影响，结合他自己的成长经 括教学与科研，成为自由教育和独立研究的场所。”亨 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大学观。怀特的大学思想也充 利・菲力普・塔潘的一整套明智而富有成效的治校方 分体现了这个时代的特点，他创办的康乃尔大学也充 法对怀特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正如怀特后来在他的自 分实践了他的高等教育思想。 传里所说的“对我后来成功地进行康乃尔大学管理提 （一）大学自治——反对宗教对高等教育的控制 供借鉴上，没有任何人可与他相比。” 怀特终生反对宗教对高等教育的控制。由于宗教 １８６２年，《莫里尔法案》的颁布推动了美国赠地 的控制，大学所开的课程和所招生学生受到很多限 学院运动的开展，同时也推动了美国新大学的发展， 制，高等教育的目的也是为国家培养领导和牧师，而 它适应了美国工农业迅速发展和人口激增对高等教 不是为社会培养具有高等知识的良好公民。怀特认为 育的要求，也促进了美国高等教育只能向为社会经济 美国的大学不应受宗教和党派的控制，应当拥有一批 一、【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１２—０６ 【作者简介】 张红霞（１９７８一），女，河南商丘人，沈阳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杨克瑞（１９６８一），男，山东鄄城人，沈阳师范大学教 育科学学院副教授，博士。 ・３６・ 博学的教授，开设古典课程和其他各种实用课程，还 人才，组成一个具有创造精神，具有健全人格，能启 应设有塔楼、美术馆、博物馆、实验室、演讲厅等建筑 发、激励年轻学生的、充满勃勃生机的群体。对于“你 设施，以利于学习和研究。怀特认为教育的真正目的 在康乃尔大学的这几年中有何收获”的这问题的回答 在于发展学生各个方面的才能，承担各种社会责任， 充分说明了这所大学的功用，学生的回答大概是这样 即培养个人在社会中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的：在这所学校的收获是，出校以后拥有走自己选择 康乃尔大学的董事会与美国早期学校的董事会 的道路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同别人一起工作，发现 有所不同，康乃尔大学的最高决策机构是董事会，它 和结交朋友的才能；分辨出真、善、美事物的能力；以 既是学校权利、权威的拥有者，又是学校重大事件决 及在未来岁月中保持对精神生活充满热情的渴望。怀 策、重大事务处理的智囊团、参谋部、决断者。董事会 特的办学思想抛弃了传统的人本主义和英才主义教 不是形式的，而是实质性的。而这一特点也恰恰体现 育观念，树立了大学的服务观念，主张大学要为所有 了怀特的高等教育思想，大学不受宗教和党派的控 的人提供他们需要的课程计划，建议学习商业、管理、 制，是一个自治的团体。康乃尔大学董事会从大学开 人际关系等以服务于社会，也即大学要为所有的个人 创以来，就有两个突出的特点：①为保证康乃尔大学 和社会提供广泛而适用的服务。 决策的民主公道，明确规定“董事会在任何时候起大 （三）自由、平等、开放的教育原则 多数成员都不处于某一任何宗派，或者说其中不带有 怀特在他的就职演说中曾指出：他的办学精神是 任何宗教派色彩。”②充分考虑了社会关系和社会知 康乃尔大学没有等级制度，所有的课程都具有同样的 名度。董事会成员大部分是选举的，但有一小部分是 威望和地位。在怀特创办康乃尔大学时，其办学指导 当然的。当然成员的第一位是纽约州州长，董事会规 思想是康乃尔计划。所谓“康乃尔计划”足指：（１）一个 定州长当然成为董事会成员，包含多方面的意义，他 适应于所有目标的课程计划；（２）在科日、学程、课程 不仅有助加强学校与政界、教育与社会的宏观联系， 方面一律平等；（３）科学研究；（４）通过剥‘商业、管理、 突出学校的知名度和权威性，而且便于解决学校在资 人际关系的学习研究以服务于社会；（５）对所有年级 金、物资供给以及与地方相处方面的各种具体问题。 的学生开放。康乃尔计划体现了一种自由、平等的办 （二）人文教育与实用教育的紧密结合 学思想，主张大学为所有阶层的合格者开放，不拘其 怀特在耶鲁大学时特别喜欢历史及相关学科，但 种族、性别、宗教以及贫富、同时又大胆提出所有开设 是教授们古板、沉闷的教学、按照课本的内容教学以 科目、课程都具有同等的地位和价值，这也是对近代 及讲座很少且又枯燥，这使得美国的这一系统好像被 欧洲大学学科等计划的突破。康乃尔有句名言：“我要 麻痹了。但对于曾留学德国的怀特来说，那些德国、 建立一所让任何人在任何学习领域都能受到教育的 法国的著名教授对学生所做的精彩而又具有丰富知 学校。”还有，怀特最初创办学校的理想足“一所无愧 识的对人类历史的演讲，激起了怀特的大学教育思 于我们这块土地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新 大学。” 想。用怀特自传里的话就是“逐渐地我开始问自己：为 怀特本着一流的学者需要一流的教授这个原则， 什么我不在美国帮助这方面的教育呢？我深知美国 打破常规从世界各地聘请各科著名教授和讲师。即用 人对我们美国历史的缺乏，我试图尽力把这一事情做 怀特的话说就是“让我们所能找到的最优秀的人来担 得好一些；然而我的想法是怎样才能让国内真正地改 任所设的教授和讲师。”收集、保藏、阅读书籍是怀特 进他们的粗鲁和愚昧。但是现在，在那些伟大的外国 生最喜爱的事业，后来这些藏书都奉献给了康乃尔 大学里，一种改革方法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首先是 大学的图书馆，所以康乃尔大学的图书馆是全美国最 用朗读代替演讲，然后把历史看作与目前的问题相关 好的图书馆之一。康乃尔认为学习者只有在这种较好 联的有生命的主体以开发对历史的兴趣。在此基础 的氛围中才能充分发挥自身的才能。大学是致力于教 上我想了更多，这种想法一天天伴随着我成长。所以， 学和研究的场所，正如弗雷德里克所・马乾姆所说“大 在我的记忆中美国大学没有一位专职的历史教授。” 学是智力生命的源泉”。而怀特认为对于大学来说有 怀特在他的就职演说中，提出了五大立校原则， 个好的图书馆是至关蘑要的。怀特除了提出大学要 即推动人文教育与实用教育的紧密结合；杜绝派性， 提供宽泛的服务外，还注重高层次人才的培养、鼓励 兼容百家；保持大学与州中小学体系之间的衔接；立 科学研究工作的开展，大胆吸收新近在德国大学掀起 对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建立与研究生 足高等教育，发掘其精，弘扬其粹。在教师队伍的选 的新的办学思想，择和组织方面，怀特凭着自己高超的识别能力和他个 教育的发展有重大的影响。按照怀特的设计，康乃尔 人的“理想主义”——种通过教育解救社会的真诚 大学的组织和内容应该是德国式的，而其建筑和外观 信念，对教条主义、狭隘意识、世袭正统观点的强烈憎 则是英国式的。 恨——为这所新兴大学积聚了一批出类拔萃的优秀 康乃尔大学学生自首次开始招生以来，人数不断 一一・３７ ・ 增多。学校采取的是学生资助，体力劳动，仿军事管 思想“一所无愧于我们这块土地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新 理，兼容三教九流，允许学生成立包括文体活动、社会 型大学。”同时康乃尔大学引进了当时欧洲较为先进 活动、情感交流、宗教信仰、学术研习在内的各种联谊 的教学方法，即“习明纳”。与此同时，为了鼓励学生们 组织，吸引了具有不同社会背景的年轻人，使他们来 全面发展，康乃尔大学又在全美名流大学中率先实行 到伊萨卡，在学习专门知识的同时，感受这所新兴大 选修制，尽可能满足学生对高等教育的不同需求。时 学开拓向上的英雄气概。康乃尔大学是美国较早提 至今１３，康乃尔大学在贯彻办学宗旨——“是任何人 倡女子高等教育和黑人高等教育的院校。怀特还引 可以接受认可学科教育的学校”这一方面，仍保持这 进了德国大学的师生研讨班“习明纳”与科学研究程 这一鲜明的特色。 序，所有这些使得康乃尔大学成为一所具有欧洲著名 由于康乃尔大学更好地反映了时代发展的趋势， 大学多方面特点，又是新世纪所特有的大学。１８８９年 不久后便在全国引起了注视，这一现象体现了自 一位记者谈到康乃尔大学时说道：“康乃尔大学捕捉 到了最好的教育方法，这些方法是传统重压下的学校 所不能及的……，康乃尔大学即使不是美国大学中最 优秀的，至少也是处于领先的行列”。 三、历史意义及其影响 安德鲁・狄克森・怀特是ｌ９世纪高等教育的改革 者，同时也创办了康乃尔大学，他的教育思想具有时 代特点。康乃尔大学的成长是对怀特教育思想的最 好实践与评价，康乃尔大学是美国“常春藤盟校”历史 最短，同时又是最大的一个。康乃尔大学是一所赠地 大学，同时也是赠地大学的典范。 康乃尔大学是当时美国第一所不属于任何宗教 派别的私立大学，怀特认为教育的真正目的在于发展 学生各个方面的才能，承担各种社会责任，即培养个 人在社会中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康乃尔大学真正实现 了这一目标。怀特在总结他的观点时特别强调美国 的大学结构必须适应美国的人民，适应美国社会发展 的需要，而不是去适应英国或德国的需要，更不是适 应往日的时代。在这种背景下，怀特创办了康乃尔大 学，以一种新的大学办学理念来指导康乃尔的成长， 打破了传统的教育理念，促进了美国高等教育的科学 化、民主化进程，最为突出的是，他推动了美国大学的 “服务社会”这一职能的形成。 在康乃尔创建之时，１９世纪中叶美国只有上层 社会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康乃尔大学在美国一流 大学中，率先实行男女同校，而且提出教育公平原则， 他认为接受高等教育不仅仅是少数贵族阶级的权利， 而是人人都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康乃尔大学的学 生不受种族、性别、宗教以及贫富的限制，做到康乃尔 所说的：“我要建立一所让任何人在任何学习领域都 能受到教育的学校。”还体现了怀特最初创办学校的 ・ ３８ ・ １８６５年以后美国社会中日趋占主导地位的工业主义 的需求。早期的人文主义以及教派统治的学院都是为 少数传统专业培养人才，而在工业时代则需要为多种 多样的专业培养人才，为不断革新的技术提供更为实 用的教育课程。高等教育要更好的适应社会发展的需 要，同时要为社会更好的发展服务，在这些方面康乃 尔大学是当时最为突出的代表，也成为后来许多学院 学习和借鉴的对象。明尼苏达大学在福尔威尔时几乎 完全照搬了康乃尔大学的模式，还有后来创办的著名 的威斯康星大学，不仅紧随其后，而且把大学服务社 会这项功能发展得更为突出。康乃尔大学的创办也对 研究生院起到了推动作用，受其影响的有霍普斯金大 学、克拉克大学、哥伦比亚大学以及芝加哥大学。 【参考文献】 ［１］Ａｕｔｏｂｉｏｇｒａｐｈｙ ｏｆ Ａｎｄｒｅｗ Ｄｉｃｋｓｏｎ Ｗｈｉｔｅ，Ａｎｄｒｅｗ Ｄ Ｗｈｉｔｅ，ｔｈｅ ｄｅ ｖｉｎｎｅ ｐｒｅｓｓ，１９０５． 【２】王廷芳．美国高等教育史［Ｍ】，福州：福建教育出版 社。１９９５． ［３］贺国庆．德国和美国大学发达史ｆＭ］，北京：人民教 育出版社，１９９８． 【４］徐新义．康乃尔大学【Ｍ］，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 发行，１９９１． ［５】彭小云．康乃尔大学［Ｍ】，北京：军事谊文出版社， ２００７． ［６】施晓光．美国大学思想论纲［Ｍ】，北京：北京师范大学 出版社，２００１． （责任编辑：雷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