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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记事本末七国之叛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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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记事本末七国之叛原文及翻译

【原文】

汉景帝前三年。初,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

吴太子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造其丧归葬。

至吴,吴王愠曰:“天下同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为!”复造丧之长安葬。吴王由此稍失藩臣之礼,称疾不朝。京师知其以子故,系治验问吴使者。吴王恐,始有反谋。后使人为秋请,文帝复问之,使者对曰:“王实不病。汉系治使者数辈,吴王恐,以故遂称病。夫了察见渊中鱼,不祥”。唯上弃前过,与之更始。”于是文帝乃赦吴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杖,老,不朝。吴得释其罪,谋亦益解。然其居国以铜、盐故,百姓无赋,卒践更,辄与平贾;岁时存问茂材,赏赐间里;他郡国吏欲来捕亡人者,公共禁弗予。如此者四十余年。

晃错数上书言吴过,可削。文帝宽,不忍罚,以此吴日益横。及帝即位,错说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齐七十余城,楚四十余城,吴五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郁,诈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文帝弗忍,因赐几杖。德至厚,当改过自新,反益骄溢,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亡人谋作乱。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反迟,祸大。”上令公卿、列侯、宗室杂议,莫敢难,独窦婴争之,由此与错有御。及楚王戊来朝,错因言“戊往年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请诛之”。诏赦,削东海郡。及前年,赵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胶西王印以卖

爵事有奸,削其六县。

延臣方议削吴。吴王恐削地无已,因发谋举事。念诸侯无足与计者,闻胶西王勇,好兵,诸侯皆畏惮之”。于是使中大夫应高口说胶西王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听信谗贼,侵削诸侯,诛罚良重,日以益甚。语有之曰:糠及米。”吴与胶西,知名诸侯也,一时见察,不得安肆矣。吴王身有内疾,不能朝请二十余年,常患见疑,无以自白,胁肩累足,犹惧不见释-。窃闻大王以爵事有过,所闻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之。子将奈何?”高曰:“吴王自以为与大王同忧,愿因时循理,弃躯以除患于天下,意亦可乎?”胶西王瞿然骇曰:“寡人何敢如是!主上虽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旦?”高曰:“御史大夫晃错,营惑天子,侵夺诸侯,朝廷疾怨,诸侯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极矣。彗星出,蝗虫起,此万世一时,而愁劳,圣人所以起也。吴王内以晃错为诛,外从大王后车,方洋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治次舍,须大王。大王幸而临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归报吴王,吴王犹恐其不果,乃身自为使者至胶西,面约之。胶西群臣或闻王谋,谏曰:“诸侯地不能当汉十二,为叛逆以忧太后,非计也。今承一帝,尚云不易。假令事成,两主分争,患乃益生。”王不听,遂发使约齐、川、胶东、济南,皆许诺。

初,楚元王好书,与舍中公、穆生、白生俱受《诗》于浮丘伯。

及王楚,以三人为中大夫。穆生不音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设酸。及子夷王、孙王戊即位,常设,后乃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遂称疾卧。

申公、白生强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德与?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称了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回

。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存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久处,岂为区区之礼哉!”遂谢病去。申公、白生独留。王戊稍淫暴,太傅韦孟作诗讽谏,不听,亦去,居于邹。戊因坐削地事,遂与吴通谋。申公、白生谏戊,戊胥靡之,衣之赭衣,使雅春于市。休侯富使人谏王,王曰:“季父不吾与,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惧,乃与母太夫人奔京师。

及削吴会稽、豫章郡书至,吴王遂先起兵,诛汉吏二千石以下。胶西、胶东、川、济南、楚、赵亦皆反。楚相张尚、太傅赵夷吾谏王戊,戊杀尚、夷吾。赵相建德、内史王悍谏王遂,遂烧杀建德、悍

。齐王后悔,背约城守。济北王城坏未完,其郎中令劫守,王不得发兵望

。胶西王、胶东王为渠率,与蕾川、济南共攻齐,围临蕾。赵王遂发兵住其西界,欲待吴、楚俱进,北使匈奴与连兵。

吴王悉其士卒,下令国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将。少子年十四,亦为士卒先。诸年上与寡人同,下与少子等,皆发。”凡二十余万人。南使闽、东越,闽、东越亦发兵从。吴王起兵于广陵,西涉淮,因并楚兵,发使遗诸侯书,罪状错,欲合兵诛之。吴、楚共攻梁,破棘壁,杀数万人,乘胜而前,锐甚”。梁孝王造将军击之,又败梁两军,士卒皆还走“。梁王城守睢阳。

初,文帝且崩,戒太子曰:“即有缓急,周亚夫真可任将兵。”及七国反书闻,上乃拜中尉周亚夫为太尉,将三十六将军往击吴、楚,遣曲周侯郦寄击赵,将军栾布击齐。复召窦婴拜为大将军,使屯荥阳,监齐、赵兵。

初,晃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罐哗。错父闻之,从颖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口语多怨,公何为也?”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父曰:“刘氏安矣,而晃氏危。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逮身。」后十余日,吴、楚七国俱反,以诛错为名。

上与错议出军事,错欲令上自将兵,而身居守。又言“徐、筐之旁吴所未下者,可以予吴。错素与吴相袁盎不善,错所居坐,盎辄避;盎所居坐,错亦避;两人未尝同堂语。及错为御史大夫,使吏按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吴、楚反,错谓丞、史曰:“袁盎多受吴王金钱,专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其计谋。”丞、史曰:“事未发,治之有绝。今兵西向,治之何益?且盎不宜有谋。”错犹与未决。人有告盎,盎恐,夜见窦婴,为言吴所以反,愿至前口对状。

婴入言,上乃召盎。盎入见,上方与错调兵食。上问盎:“今吴、楚反,于公意何如?”对曰:“不足忧也。」上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诱天下豪杰,白头举事,此其计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对曰:“吴铜、盐之利则有之,安得豪杰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杰,亦且辅而为谊,不反矣。吴所诱皆无赖子弟、亡命、铸钱奸人,故相诱以乱。”错曰:盎策之善。”上曰:“计安出?”盎对曰:“愿屏左右。”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乃屏错。错趋避东厢,甚恨。上卒问盎,对曰:“吴、楚相遗书,言了高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晃错控适诸侯,削夺之地”。以故

反,欲西共诛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有斩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而俱罢“。”于是上默然良久,曰:“顾诚何如,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盎曰:“愚计出此,唯上熟计之。”乃拜盎为太常,密装治行。后十余日,上令丞相青、中尉嘉、延尉欧动奏错:“不称主上德信,欲疏群臣、百姓,又欲以城邑予吴,无臣子礼,大逆无道“。错当要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制曰:“可。”错殊不知。王子,上使中尉召错,给载行市,错衣朝衣斩东市。上乃使袁盎与吴王弟子宗正德侯通使吴。

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上书言军事,见上。上问曰:“道军所来,闻晃错死,吴、楚罢不?”邓公曰:“吴为反数十岁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不在错也。且臣恐天下之士,钳口不敢复言矣。”上曰:“何哉?”邓公曰:“夫是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故请削之,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计画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于是帝喟然长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

袁盎、刘通至吴,吴、楚兵已攻梁壁矣。宗正以亲故,先入见,谕吴王令拜受诏。吴王闻袁盎来,知其欲说,笑而应曰:“我已为东帝,尚谁拜?”不肯见盎,而留军中,欲劫使将。盎不肯,使人围守,且杀之。盎得间脱亡,归报。

太尉亚夫言于上曰:“楚兵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绝其食道,乃可制也。」上许之。亚夫乘六乘传,将会兵荥阳。发至霸上,赵涉遮说亚夫曰:“吴王素富,怀辑死士久矣。此知将军且行,必置间人于戳、渑隐狭之间。且兵事上神密,将军何不从此右去,走蓝田,出武关,抵洛阳。间不过差一二日,直入武库,击鸣鼓。诸侯闻之,以为将军从天而下也。」太尉如其计,至洛阳,喜曰:“七国反,吾乘传至此,不自意全。今吾据荥阳,荥阳以东无足忧者。”使吏搜戳、渑间,果得吴伏兵,乃请赵涉为护军。

太尉引兵东北走昌邑。吴攻梁急,梁数使使条侯求救,条侯不许。又使使恕条侯于上,上使告条侯救梁。亚夫不奉诏,坚壁不出,而使弓高侯等将轻骑兵出准、泗口,绝吴、楚兵后,塞其饷道。梁使中大夫韩安国及楚相张尚弟羽为将军,羽力战,安国持重,乃得颇败吴兵组。吴兵欲西,梁城守,不敢西,即走条侯军。会下邑,欲战,条侯坚壁不肯战。吴粮绝卒饥,数挑战,终不出。条侯军中夜惊,内相攻击,扰乱至帐下,亚夫坚卧不起,顷之复定。吴奔壁东南陬,亚夫使备西北,已而其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吴、楚士卒多饥死,叛散,乃引而去。

二月,亚夫出精兵追击,大破之。吴王凛弃其军,与壮士数千人夜亡走。楚王戊自杀。

吴王之初发也,吴臣田禄伯为大将军。田禄伯曰:“兵屯聚而西,无他奇道,难以立功。臣愿得五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吴王太子谏曰:“王以反为名,此兵难以借人。人亦且反王,奈何?且擅兵而别,多他利害,徒自损耳。」吴王即不许田禄伯。吴少将柜将军说王曰:“吴多步兵,步兵利险。汉多车骑,车骑利平地。愿大王所过城不下,直去,疾西据洛阳武库,食敖仓粟,阻山、河之险以令诸侯,虽无入关,天下固已定矣。大王徐行留下城邑,汉军车骑至,驰入梁、楚之郊,事败矣。”吴王问诸老将,老将曰:

此年少椎锋可耳,安知大虑。」于是王不用柜将军计。

王专并将兵,兵未度淮,诸宾客皆得为将、校尉、候、司马,独周丘不用“。周丘者,下邳人,亡命吴,酷酒无行,王薄之,不任。周丘乃上谒,说王曰:“臣以无能,不得待罪行间。臣非敢求有所将也,愿请王一汉节,必有以报。」王乃予之。周丘得节,夜驰入

下邳。下邳时闻吴反,皆城守。至传舍,召令入户,使从者以罪斩令,遂召昆弟所善豪吏告曰:“吴反,兵且至,屠下邳不过食顷。今先下,家室必完,能者封侯矣。」出乃相告,下邳皆下。周丘一夜得三万人,使人报吴王,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阳城,兵十余万,破阳城中尉军。闻吴王败走,自度无与共成功,即引兵归下邳,未至,疽发背死。

吴王之弃军亡也,军遂渍,往往稍降太尉条侯及梁军。吴王度淮走丹徒,保东越,兵可万余人,收聚亡卒。汉使人以利东越,东越即给吴王出劳军,使人纵杀吴王,盛其头,驰传以闻。吴太子驹亡走闽越。吴、楚反,凡三月,皆破灭。于是诸将乃以太尉谋为是,然梁王由此与太尉有隙。

三王之围临奋也,齐王使路中大夫告于天子“。天子复令路中大夫还报,告齐王坚守,“汉兵今破吴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国兵围临蕾数重,无从入。三国将与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汉已破矣,齐趣下三国,不且见屠”。”路中大夫既许,至城下,望见齐王曰:“汉已发兵百万,使太尉亚夫击破吴、楚,方引兵救齐。齐必坚守,无下!」三国将诛路中大夫。齐初围急,阴与三国通谋,约未定,会路中大夫从汉来,其大臣乃复劝王无下三国。会汉将栾布、平阳侯等兵至齐,击破三国兵,解围已。后闻齐初与三国有谋,将欲移兵伐齐。齐孝王惧,饮药自杀。

胶西、胶东、蕾川王各引兵归国。胶西王徒跳,席案、饮水谢太后

。王太子德曰:“汉兵还,臣观之已罢,可袭。愿收王余兵击之,不胜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皆已坏,不可用。”弓高侯韩颓当遗胶西王书曰:“奉诏诛不义,降者赦,除其罪,复故;不降者灭之。王何处?须以从事。”王肉袒叩头,诣汉军壁谒曰:

“臣印奉法不谨,惊骇百姓,乃苦将军远道至于穷国,敢请随之罪。弓高侯执金鼓见之,曰:“王苦军事,愿闻王发兵状。」王顿首膝行对曰:“今者晃错天子用事臣,变更高皇帝法令,侵夺诸侯地。印等以为不义,恐其败乱天下,七国发兵且诛错。今闻错已诛,印等谨已罢兵归。”将军曰:“王苟以错为不善,则当以间。(及)“乃”未有诏、虎符,擅发兵击义国?以此观之,意非徒欲诛错也。」乃出诏书,为王读之,曰:“王其自图。」王曰:“如叩等死有余罪!”遂自杀。太后、太子皆死。胶东王、蕾川王、济南王皆伏诛。

郦将军兵至赵,赵王引兵还邯郸城守。郦寄攻之,七月不能下。匈奴闻吴、楚败,亦不肯入边。乘布破齐还,并兵引水灌赵城,城坏,王遂自杀。

帝以齐首善,以迫劫有谋,非其罪也,召立齐孝王太子寿,是为懿王。

济北王亦欲自杀,幸全其妻子。齐人公孙猥谓济北王曰:“臣请试为大王明说梁王,通意天子。说而不用,死未晚也。」公孙猥遂见梁王曰:“夫济北之地,东接强齐,南牵吴、越,北胁燕、赵。此四分五裂之国,权不足以自守,劲不足以杆寇,又非有奇怪云以待难也,虽坠言于吴,非其正计也。乡使济北见情实,示不从之端,则吴必先历齐,毕济北,招燕、赵而总之,如此则山东之从结而无隙矣。今吴王连诸侯之兵,驱白徒之众,西与天子争衡,济北独底节不下,使吴失与而无助,跬步独进,瓦解土崩,破败而不救者,未必非济北之力也。夫以区区之济北,而与诸侯争强,是以羔犊之弱而虎狼之敌也。守职不桡,可谓诚一矣。功义如此,尚见疑于上,胁肩低首,累足抚衿,使有自悔不前之心,非社稷之利也。臣恐藩臣守职者疑之!臣窃料之,能历西山,径长乐,抵未央,攘袂而正议者,独大王耳。上有全亡之功,下有安百姓之名,德沦于骨髓,恩加于无穷,愿大王留意详惟之。”孝王大说,使人驰以闻。济北王得不坐,徒封于川。

帝欲以吴王弟德哀侯广之子续吴,以楚元王子礼续楚。窦太后曰:“吴王老人也,宜为宗室顺善,今乃首率七国纷乱天下,奈何续其后!”不许吴,许立楚后。乙亥,徙淮阳王余为鲁王,汝南王非为江都王,王故吴地。立宗正礼为楚王,立皇子端为胶西王,胜为中山王。

四年。初,吴、楚七国反,吴使者至淮南,淮南王欲发兵应之。

其相曰:“王必欲应吴,臣愿为将。”王乃属之。相已将兵,因城守,不听王而为汉,汉亦使曲城侯将兵救淮南,以故得完。

吴使者至庐江,庐江王不应,而往来使越。至衡山,衡山王坚守,无二心。及吴、楚已破,衡山王入朝。上以为贞信,劳苦之,曰:“南方卑湿」,徙王王于济北以褒之。庐江王以边越,数使使相交,徙为衡山王,王江北。

【翻译】

汉景帝刘启前元三年(前154年)。当初,在汉文帝时,吴国太子入宫朝见皇上,侍候皇太子饮酒、下棋。吴太子走棋时与皇太子发生争执,态度不恭敬;皇太子拿起棋盘猛打吴太子,吴太子被打死。灵枢送回安葬,到了吴国,吴王怨恨地说:“天下都同是一家,死在长安就埋在长安,为什么要送回来呢!”吴王又把吴太子的灵枢送回长安。吴王从此渐渐违背潜臣的礼节,声称有病,不再朝见皇上。京师知道吴王是因儿子的缘故,便拘留、查问吴国的使者。吴王害怕,开始有了反叛的想法。后来,在长安行秋季朝见礼时,吴王派人参加,文帝再次问起吴王为何不来朝见的原因,使者说:“吴王其实没病,因吴国几

批使者被朝廷拘留又被治罪,吴王害怕,所以才借口生病。前人说过:查看深渊中的鱼,是不吉祥的”;希望皇上不再追究他以前的过失,让他悔改自新。”于是文帝释放了使者,让他们回国,并特意赏给吴王几案、手杖,表示照顾他年老多病,特许不必进京朝见。吴王见自己不被再追究,反叛的想法也渐渐消除。可是,因吴国内能冶铜、制盐,百姓不缴纳赋税;服兵役时,吴王发给代役金,雇人服役;每年按时慰问茂才,赏赐百姓;其他封国的官吏来吴国搜捕逃犯,吴王都阻止保护,这样持续了四十多年。

晃错多次上奏陈述吴王的过失,认为应削减他的封地。文帝宽厚,不忍心惩罚他,所以吴王更加骄纵。到景帝即位,错对景帝说:“以前高帝刚平定天下,兄弟少,诸子年幼,大封同姓诸侯王,封给齐国七十多个城,楚国四十多个城,吴国五十多个城。这三个非嫡亲诸侯王的封地,占去天下的一半。现在,吴王因先前太子死亡而生出嫌隙,谎称有病不来朝见,依古法应处死。文帝不忍心,赏赐他几案和手杖,对他的恩德深厚,本该悔改自新才对;但他却更加骄横放肆,利用矿山采铜铸钱,煮海水制盐,招诱天下逃亡人,阴谋叛乱。现在,削减他的封地会反叛,不削封地,他也会反叛。如果现在削减他的封地,反得快,祸害还小;不削减他的地,反得慢,祸害会更大。”景帝下令公卿、列侯、宗室共同讨论这件事,没人敢和错争辩,唯独窦婴有争议,从此窦婴与晃错有了矛盾。后来楚王刘入朝,是错借机说:“刘戊以前为薄太后服丧时,在服丧室里奸淫,请杀了他。”景帝下诏,赦免刘戊死罪,收回他的东海郡。另外,在前年,赵王有罪,削夺了他的常山郡;胶西王刘印在卖爵事件上有欺骗,朝廷削去他封地中的六个县。

朝廷的大臣们正在议论削夺吴王的封地。吴王担心削减封地会继续下去没有止境,因而图谋叛乱。考虑到不能与其他诸侯王在一起策划这件事,听说胶西王刘印勇猛,好读兵书,诸侯们都怕他,于是派中大夫应高去游说胶西王说:“现在,皇上任用邪臣,听信贼

臣谗言的话,削夺诸侯王的封地,对诸侯王处罚确实很重,而且一天比一天厉害。俗话说:了狗先舔食外层的糠,慢慢地就要吃米了。”吴国和胶西国,都是有名的诸侯国,同时受到朝廷监视,以后就不会安宁了。吴王身体患有疾病,二十多年没入朝,常常担心被朝廷怀疑,无法为自己辩解,总是耸起双肩、一只脚压着另一只脚约束自己,依然担心得不到朝廷的宽恕。我私下听说大王因卖爵位的事受到朝廷的处罚。其他诸侯被削夺土地的事,罪责都没达到被削夺土地的程度,恐怕朝廷不止削夺封地而已!”胶西王说:“有这样的事。你说怎么办?”应高说:“吴王自认为有和大王同样的忧虑,愿意顺应时势,遵循事理,牺牲自己的生命去为天下消除祸患,大王您也同意吗?”胶西王惊恐地说:我怎么敢这样呢!皇上虽然严苛些,我死了就算了,怎能反叛呢!”应高说:“御史大夫晃错,蒙惑天子,侵夺诸侯的封地,诸侯王都有背叛的心思,人事已坏到了极点。彗星出现,蝗虫灾起,这是万世难得的好机会;百姓的忧愁困苦正是圣人兴起的时候。吴王想对内以杀晃错为名,在战场上追随大王之后,纵横天下,军队所到之处都会投降,所攻击的地方没有不敢不服从的。大王如果能真诚地许诺一句话,那么吴王就率领楚王一起攻入函谷关,守住荥阳、敖仓的粮食,抵御汉军,修治好营寨,等候大王来临。大王有幸光临,就可以吞并天下,然后吴王和大王可分割天下,不是很好吗!”

胶西王说:“好!”应高回去报告吴王,吴王仍然担心胶西王犹豫不定,便亲自前往与胶西王当面约定。胶西国的群臣中有人知道这一情况后,规劝刘印说:“天下诸侯的封地不到朝廷的十分之二,发动叛乱,太后会担忧,这不是好计策。现在侍候一个皇上,尚且不容易;假如吴王与胶西王的事情成功,出现两个国君抗争,祸患会更多。”胶西王不听劝告,于是派造使者约齐王、蕾川王、胶东王、济南王一起举事,他们都答应了。

起初,楚元王刘交喜好读书,和鲁地的申公、穆生及白生共同向浮丘伯学习《诗经》。

后来刘交做了楚王,任命他们三人为中大夫。穆生不会喝酒,楚王每次设宴,常常为穆生另外准备甜酒。到了他儿子武夷王,孙子刘戊即位,也这样去做,后来就忘了准备甜酒,穆生退席后说:“应该离去了!不再准备甜酒,说明楚王有意慢待我了;再不离开,楚人就要给我戴上刑具夹到街市上示众了。”于是,穆生便称病不起。申公和白生都极力劝他继续为楚王效力,说:“你不想想先王对我们的恩德吗?现在楚王稍有失礼,怎么能这样呢!”穆生说:“《易经》上说:了知道契机是神秘的吗?契机,就是当事情发生微妙变化时能发现吉祥凶祸即将发生。君子看到契机时就要立即有所行动,不必整天等待。”先王以礼待我们三人,是因为道还存在;如今,楚王忽略了道。怎么能与失道的人长期相处呢!我可不仅仅是因为楚王礼节有亏的缘故。”于是,谎称有病,离开了楚国。申公和白生继续留在楚国。楚王刘戊渐渐显露出荒淫残暴的一面,太傅韦孟作诗以规劝批评,楚王不听,韦孟也离开楚国,去邹国居住。后来刘戊因犯罪被削夺了封地,便与吴王刘澳阴谋反叛。申公、白生进行劝谏,刘戊执迷不悟,反而罚他们做苦役,穿上红褐色囚服,到街市上春米。休侯刘富派人去规劝刘戊,刘戊说:“叔父不和我合作,我起事后,先攻打叔父!休侯刘富很害怕,就带着母亲太夫人一起逃奔京师长安。

等到朝廷削夺吴国会稽郡、豫章郡的诏书一到来,吴王刘溴率先起兵,杀死朝廷任命的二千石以下的官吏;胶西王、胶东王、蕾川王、济南王、楚王、赵王等都举兵反叛。楚相张尚、太傅赵夷吾劝阻楚王刘戊,刘戊杀死了张尚和赵夷吾。赵相建德、内史官王悍劝阻赵王刘遂,刘遂将建德、王悍烧死。齐王后悔通谋反叛,违背与吴楚立的盟约,守住城池按兵不动。济北王的城墙坏了,还没修好,郎中令就劫持了他,使他不能发兵,胶西王和胶东王为首领,联合蕾川王、济南王共同进攻齐国,围攻齐国的国都临淄。赵王刘遂于是调兵到西部边境,等待吴国、楚国的军队联合发动进攻,又派使者到北方要求与匈奴联合出兵。

吴王动员国内的所有士卒,下令全国说:“我今年已经六十二岁,准备亲自率军出征。我的小儿子才十四岁,也要身先士卒。凡是上与我年龄一样的,下与我小儿子年龄相同的人,都要从军出征。”总共征集了二十多万人。吴王派使者到南方去联络闽、东越,闽和东越他们也都派兵助战。吴王在广陵起兵,向西渡过淮河,与楚军在那里会合,派出使者送书信给诸侯,历数晁错的罪状,准备联合诸侯军队诛杀晁错。吴、楚联合一起攻打梁国,攻破棘壁,斩杀数万人,乘胜向前,兵锋锐不可当。梁孝王派将军迎击,两支军队都被吴、楚联军打败,士兵溃败逃亡。梁王只好固守都城睢阳。

当初,汉文帝在临终前,告诚太子说:“假如国家形势有危急,周亚夫可以担任军队的统帅。”等到七国反叛的文书传到朝廷,景帝就任命周亚夫为太尉,率领三十六位将军及其部队出兵迎击吴、楚联军,派遣曲周侯郦寄率军迎击赵军,派将军栾布带兵迎击齐军。又召回窦婴,任命他为大将军,让他驻扎在荥阳监视齐国和赵国的军队。

当初,晃错更改的法令有三十条款,各诸侯王都议论纷纷,反应强烈。

晃错的父亲听说后,便从颍川赶到京师,对错说:“皇上刚刚即位,你掌权处理政事,剥夺削弱诸侯,疏远皇族之间的骨肉亲情,人家都怨恨你,你这是为了什么呢?”晃错说:“就该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天子没了尊责,国家就没有安宁。”他的父亲说:“你这样做了,刘氏的家安宁了而晁氏的家危险了,我离开你回去了!他父亲走后便服毒自杀了,临终前说:“我不忍心看到灾祸落到我身上!J过了十几天,吴、楚七国就都以诛杀晃错为名举兵反叛。

景帝与晁错议论平定七国叛乱的事,错想让皇上统兵亲征,而他留守长安。晃错又说:

“徐县、筐县附近地区,没被吴国占领的地方,可以送给吴国。”晃错一向与吴国丞相袁盎不友善。错在哪里,袁盎就避开,袁盎出现在哪里,错也一定避开;两人从没在一起说过话。后来晃错任御史大夫,便派遣官员审查袁盎接受吴王贿赂之事,判他有罪;景帝下诏赦免袁盎,降他为平民。吴、楚反叛后,是错对御史丞和侍御史说:“袁盎多次接受吴王的金钱,专门为他掩盖遮蔽,说他不会反叛;今天吴王果然谋反了,我想请皇上治袁盎的罪,因为袁盎一定知道吴王的预谋。”史丞和侍御史说:“假如在吴、楚反叛前,治罪袁盎,可能会制止反叛的密谋。现在叛军已经向西进发,治罪袁盎,又有什么用呢?而且袁盎也不会参加预谋。”晃错犹豫不决。有人将此消息告诉了袁盎,袁盎非常害怕,便连夜去见窦婴,向他说明吴王反叛的原因,希望能在皇上面前说明情况。窦婴入宫向皇上奏明情况,景帝召见了袁盎。景帝正在和是错计划如何调动军粮。景帝问袁盎:“现在吴、楚反叛,你觉得怎样?”袁盎说:“不值得担心!”景帝说:“吴王就近开矿铸钱,煮海水制盐,诱引天下豪杰,头发都白了还举兵反叛,如果他的密谋不周全的话,怎么会发兵反叛呢!为什么你说他没有能力有所作为呢?”袁盎回答说:“吴王采铜制盐的利益是有,但哪里会有豪杰被引诱呢!如果吴王真的招到豪杰,豪杰也会辅佐他做仁义之事,也就不会反叛了。吴王招引的都是些无赖青年、亡命之徒、私铸钱币的奸人,所以才互相诱惑而叛乱。”错说:“袁盎说得对。”皇帝说:“用什么办法平定?”袁盎说:“请陛下屏退您的左右。”皇上让身边的人都退出,只有晃错还在,袁盎说:“我所说的,人臣都不能知道。”皇上也让晃错退下。错快步退避到东厢房,心里非常愤恨。景帝于是再问袁盎,袁盎回答说:“吴国和楚国互相通信,说高皇帝分封子弟为王,每人都有封地,今天贼臣错擅自责罚诸侯,剥夺他们的封地,因此他们才谋反,准备向西举兵共同诛杀晃错,恢复封地才作罢。当今之计,只有杀了晃错,派使者赦免吴、楚七国,恢复他们原有的封地,那么七国的军队可以兵不血刃顺利地退走。”于是皇上沉默了很久,说:“把他杀了会怎么样?我不会因爱惜一个人而辜负天下。”袁盎说:“我的计策就是这样,愿皇上认真考

虑!”景帝任命袁盎为太常,秘密地整治行装。十几天后,皇上命令丞相陶青、中尉嘉(姓不详)、廷尉张欧上奏弹劾晁错:“所作所为不符合皇上的恩德信义,想疏远群臣百姓的感情;又想把城邑送给吴国,这不符合君臣的礼节,犯了大逆不道罪。晃错应该被判处腰斩,其父母、妻子、同母兄弟姊妹不论老少长幼一律处于死刑。”景帝批复说:“同意。”错还全然不知。汉景帝刘启前元三年(前154年)正月王子(二十九日),景帝派中尉嘉召晃错入宫,欺哄他一起坐车巡察市中,错穿着朝服在东市被斩首。皇上派袁盎和吴王的侄子、宗正德侯刘通出使吴国。

谒者仆射邓公担任校尉,向景帝上书谈军队作战的情况,见到景帝后,皇上问道:“你从军中而来,听到晃错被杀,吴、楚罢兵了吗?”邓公说:“吴王阴谋反叛已有几十年了;因削减封地发怒,杀是错是借口,他的本意不在杀晃错呀。而且我担心天下忠义之士从此都闭口不再向朝廷进言了。”皇上说:“为什么呢?”邓公说:“晁错忧虑诸侯王国势力强大就难以控制了,所以请求削夺诸侯的封地以尊崇朝廷,这是对造福万代有利的事。没想到计划刚刚开始,他就被杀了。这对内断绝了忠臣的进言,对外反而为诸侯报了仇,我私下认为陛下这样做法不可取。”于是汉景帝长长地叹口气说:“你说得对,我也很后悔杀了晃错!”

袁盎、刘通到了吴国,吴、楚两国的军队已经攻进梁国的营垒。宗正刘通与吴王因有亲属关系,先入宫会见吴王,告诉他,要他跪拜接受皇帝的诏书。吴王听说袁盎来了,知道要劝说他撤兵,就笑着回答说:“我已经是东方的皇帝了,还下跪拜谁呢!”吴王不肯与袁盎见面,将他扣留在军营,想劫持他任吴军的将领,袁盎不肯,吴王派人包围困守他,准备把他杀掉。袁盎借机逃脱,回到京师向景帝汇报情况。

太尉周亚夫对皇上说:“楚军悍轻捷,不容易和他们正面交锋,希望放弃梁国,断绝吴、楚军队的粮道,这样可以把他们制服。”景帝同意了这种做法。周亚夫乘坐六匹马拉的驿车,准备去荥阳与大部队会师。行至霸上,赵涉拦路劝说周亚夫说:“吴王一向财力雄厚,早就拳养了一批刺客。现在知道将军东行,一定会在崤山、渑池之间狭险要地段埋伏安排刺客杀您。而且军事活动讲究神妙秘密,将军为什么不向右方向去,走蓝田,出武关,直达洛阳。这样时间也差不过一二天,军队可以直接进入洛阳的武库,敲响战鼓。参与叛乱的各诸侯王都会听到,以为将军是从天而降的呢。”太尉依照赵涉的计策去做,到了洛阳,高兴地说:“七国反叛,想不到我乘坐驿车平安顺利到达此地。现在我占据了荥阳,荥阳以东的地方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周亚夫派人到崤山、渑池之间搜索,果然搜到了吴国的伏兵,于是任命赵涉担任护军。

太尉周亚夫领兵向东北方的昌邑进军。吴国猛烈攻打梁国,梁王数次派使者向周亚夫求救,条侯周亚夫不答应。梁王又派使者向景帝告状。景帝派使者命令周亚夫出兵救梁国,周亚夫不接受皇帝的诏令,依然坚守营垒不肯出兵,却派遣弓高侯等人率轻装骑兵,奔袭淮水、泗水河口,断绝吴、楚军的后路,切断吴、楚的粮道。梁国派中大夫韩安国与楚国丞相张尚的弟弟张羽任将军;张羽勇猛善战,韩安国指挥谨慎持重,所以挫败了吴兵。吴军准备向西进兵,但梁军坚守城池,而不敢向西进兵。于是吴军又取道条侯周亚夫的军营。两军在下邑相遇,吴军急于出战,条侯坚守营垒不肯出兵交战。吴军的粮食断绝,士兵陷入饥饿,数次挑战,周亚夫始终不出兵应战。一天夜间周亚夫的军营出现惊动,内部相互攻击,混乱闹到周亚夫的大帐附近,周亚夫坚持躺在床上不起,过了一会,就平静了下来。吴军又向汉军营垒的东南角进攻,周亚夫派兵对西北方向加强预防,不久,吴、楚的精兵果然向西北进攻,但攻不进去。这时吴、楚的士兵有很多人被饿死或背叛逃散,吴王只好带兵撤退。

汉景帝刘启前元三年(前154年)二月,周亚夫派精锐部队进行追击,吴、楚军大败。吴王刘凛丢弃他的军队,带领几千名壮士连夜逃走。楚王刘戊自杀身亡。

当初,吴王起兵反叛时,吴国臣子田禄伯任大将军。田禄伯说:“大军屯聚在一起向西进攻,没有奇特的战术,很难成功。我愿意带领五万士兵,另外沿着长江、淮河向上游进攻,收取淮南、长沙,攻取武关,与大王部队会合,这也是一支奇兵。”吴王的太子规劝说:“大王以反叛为名,这样的队伍不能借给别人带领,假如别人也反叛您,那该怎么办呢?而且,让别人走另一条路线指挥一支军队,容易产生对敌有利对我有害的事,会白白损害自己的力量。”吴王就没有答应田禄伯的要求。吴国的青年将领桓将军劝吴王说:“吴国作战多是步兵,步兵适合在险要的地方作战;汉军多战车、骑兵,有利于在平地作战。希望大王对沿途的城池不必攻取,挥军前进,迅速向西占领洛阳武库,凭借敖仓的粮食供应军队,利用崤山、黄河的险要号令诸侯,这样即使没有入关,您已经平定天下了。大王如果慢慢地行进,因沿途围困城邑,等到汉军的战车骑兵一到,冲进梁国、楚国的郊野,您必败无疑了。”吴王询问老将们的意见,老将们说:“这个年轻人冲锋陷阵还行,怎么知道考虑大局呢!”于是吴王没有采纳桓将军的计谋。

吴王集中率领他的军队,还没渡过淮河,就把他的众宾客任命为将军、校尉、军候、军司马,只有周丘没被任用。周丘是下邳人,逃亡到吴国,喜好喝酒,品行不好,吴王看不起他,所以没被任用。周丘求见吴王,说:

我没有什么能力,不能在军队中任职、我不敢要求带兵成为将领,只求大王给我一个汉朝的符节,到时一定回报大王。”吴王给了他。周丘得到符节,连夜乘车进入下邳城。这时,下邳已经听说吴王反叛,所以都紧守城池。周丘到了传舍,传令召见县令,并让随

从以罪名将他杀死。周丘又召集与他的兄弟要好的豪强官吏,对他们说:“吴王已经反叛,叛军很快就到,屠杀下邳城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如果先归顺吴王,家室必定保全,有能力的还可封侯。”那些豪强官吏一出去就相互转告,整个下邳的人很快都归顺了吴王。周丘一夜之间得到三万人,派人报告吴王,于是率领他的部队向北进攻城邑。打到阳城时,周丘的军队已有十几万人了,打败了阳城中尉指挥的军队。但周丘听说吴王战败逃走,估计自己无法与吴王共同建功立业,便率军回到下邳,还没到达,背上生了毒疮而死去。

吴王刘漯丢弃军队自己逃亡,军队就崩溃离散瓦解了,许多士兵陆续地投降了太尉条侯周亚夫与梁国的军队。吴王渡过淮河,逃到丹徒县,投靠东越,约有士卒一万余人,同时继续收集逃亡的士卒。汉朝派人以金钱引诱东越,东越便骗吴王出来慰劳军队,然后派人用矛戟将吴王杀死,装上吴王的头颅,用传车迅速向汉朝报告。吴国太子刘驹逃到闽越。吴、楚谋反共有三个月的时间,全部被平定。于是所有的将领都认为太尉周亚夫的计谋是正确的,然而,梁王由此与太尉有了嫌隙。

当胶西王刘叩、胶东王刘熊渠、川王刘贤联合围攻临淄的时候,齐王派路中大夫向景帝报告。景帝又命令路中大夫回报齐国,告诉齐王要坚持守住,说:“汉朝廷的军队已经攻破吴楚的叛军了。”路中大夫回到齐国时,三国的军队已重重包围了临淄,无法进城。三国的将领与路中大夫盟誓说:“你就这样说:‘汉朝廷的军队被攻破了,齐国赶快向三国投降,不然,临淄将被居城。’”路中大夫答应了,到了城下,望见齐王说:“汉朝廷已派百万军队,由太尉周亚夫指挥已经攻破吴、楚,正领兵前来援救齐国,齐国一定坚守城池,不要投降!”三国的将领杀死路中大夫。当初齐国的都城被围困的紧急时刻,齐国曾暗中与三国合谋,密谋未定,这时恰好路中大夫从朝廷来,齐国的大臣都劝齐王不要向三国投降,要坚守住。正好在这时汉将栾布、平阳侯曹襄率军来到齐国,击败了三国的叛

军,解除了包围。后听说齐王当初与三国曾密谋勾结,就调动军队攻击齐国,齐孝王很害怕,喝毒药自杀了。

胶西王、胶东王、蕾川王各自领兵回到本国。胶西王刘印光着脚、坐卧在草席子上、喝着水向母后请罪。胶西王的太子刘德说:“汉军正在撤退,据我的观察,他们非常疲惫了,可以乘机袭击。我愿意收集残余的军兵去攻击汉兵,如果失败再逃到海岛,也不算晚。”胶西王说:“我的队伍都已残破,不能作战了。这时弓高侯韩颓正好送给胶西王刘印一封信说:“我奉皇上的诏命诛杀不义之人,投降的赦免其罪,不投降的坚决消灭。大王选择哪一条道路?等候你的选择,我再采取适当的措施。”胶西王去衣露体磕着头到汉军营垒前拜见,他说:“我刘叩遵奉法令不谨慎,惊扰了百姓,竞辛苦将军远道来到我这个穷国,请求处于我剁成肉酱的处罚!”弓高侯手执金鼓接见胶西王说:“大王为军事所累,我愿听到你发兵反叛的原因。”胶西王一边磕头一边跪着向前回答说:“当时是错是天子的当权大臣,他变更高皇帝(刘邦)的法令,侵夺诸侯王的封地。我认为他的做法不符合道义,担心他扰乱破坏天下,所以我们七国才联合发兵要诛杀晃错。现在知道晃错已经被杀,我们就撤兵回来了。”韩将军说:“如果你认为晃错的做法不好,则应当禀报皇上。没有得到皇上的诏书和调兵的虎符,就能擅自调兵去攻打忠于朝廷的封国吗?从这点来看,你们发兵的意图,不只是为了杀错。”韩将军取出皇上的诏书,向胶西王宣读,说:“你自己考虑,应该怎样处置吧!”胶西王说:“像我刘印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于是自杀,胶西王的太后、太子都被处死。胶东王、川王、济南王也都相继被诛杀。

郦将军率军到了赵国,赵王领兵回到邯郸自守城池。郦寄下令进攻邯郸城,历时七个月没有攻下。匈奴听说吴、楚军都已失败,也不肯入塞援助赵国。栾布攻破齐国后率军返回。与寄军会合,引河水淹灌邯郸城,城墙被毁坏,赵王刘遂自杀而死。

景帝认为齐国开始没有背叛的意图,后来因被胁迫才有反叛的图谋,这不是齐王本身的罪过,便下令召见齐孝王的太子刘寿,立他为懿王。

济北王刘志想要自杀,并希望保全他的妻子儿女。齐国人公孙猩对济北王说:“臣愿意试着为大王向梁王说明情况,让梁王向天子解释清楚,说了如果不起作用,您再死也不晚。”公孙猩便去求见梁王,说:“济北这个地方,东面接近强大的齐国,南面与吴国、越国连接,北面受燕国与赵国的威胁。这是一个四面受敌的国家,济北王靠权谋不足以自守防卫,军力也不足以防御敌寇的入侵,又没有非常奇妙的方法抗拒面临的灾难;虽然犯下答应吴王反叛的失言过错,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如果当时济北王表现出忠于朝廷的真心,显示出不顺从的迹象,那么,吴国一定会先越过齐国,一举消灭济北国,再招抚燕国与赵国的兵力,这样崤山以东的诸侯国就会联合起来。现在吴王联合各封国的军队,驱使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向西与天子争权抗衡,济北王谨守臣子气节不肯屈服,使吴国失去盟国得不到帮助,艰难地孤军行进,最后只能土崩瓦解,破灭失败到不可挽救,这其中的原因未必不是济北王的贡献。一个小小的济北国与诸侯强国抗衡,如同以弱小的羔羊牛与凶猛的虎狼搏斗一样。但济北王职守不屈,可称得上对天子真诚忠心了。功劳道义到如此地步,竟然被朝廷怀疑,整天缩肩低头,两足相迭,抚摸衣襟悔恨在心,使他后悔当初没有与吴王通谋的念头,这对朝廷社稷是非常不利的。我担心从此之后,那些忠于职守的诸侯封国会对朝廷产生疑虑!臣私下料想能途经西山路,直接进入长乐宫,抵达未央宫,卷袖露臂在太后面前勇于据理力争的,只有大王您一个人。如真能这样做,上可以获得保全济北国临亡厄运的功德,下可拥有安定百姓的名誉,您的功德深入人心,您的恩惠世代相传,无穷无尽,希望大王留意思考这件事。”梁孝王听了这番话非常高兴,派人立即向汉景帝奏报。为此,济北王刘志免受反叛之罪,改封淄川王。

景帝想要封吴王刘溴的弟弟德哀侯刘广之子刘德为吴王,让楚元王的儿子刘礼接续楚王。窦太后说:“吴王在宗室中资格最老,本该是宗室恭顺善良的表率,但他却首先率领七国反叛,扰乱天下,为什么还要续封他的后人!”不准再立吴王,为楚王续封可以。汉景帝前元三年(前154年)六月乙亥(二十五日),景帝改封淮阳王刘余为鲁王,改封汝南王刘非为江都王,封地为以前吴国的故地。立宗正官刘礼为楚王,封皇子刘端为胶西王,刘胜为中山王。

汉景帝前元四年(前153年)。当初,吴、楚七国反叛,吴王派使者到淮南国,淮南王刘安也想发兵响应吴王。他的丞相说:“如果大王一定要响应吴王,我愿意担任将领。”淮南王便把军队指挥权给了他。淮南王的丞相掌握兵权之后,便据城防守,不听从淮南王的命令,站在汉朝廷一边。汉朝廷也派出曲城侯援救淮南国,因此,淮南王没受七国反叛的牵连,得到保全。

吴国的使者到了庐江国,庐江王没有响应吴王反叛,却派使者出使南越国,并互派使节。吴王的使者到衡山,衡山王坚守城池没有反叛之心。到吴、楚反叛被攻破后,衡山王入朝见景帝。景帝认为他忠贞诚信,慰劳他的辛苦,说:“南方地势低洼而潮湿”,改封他为济北王,作为奖励。庐江王因为与南越国相邻友好,景帝便改封他为衡山王,治理长江以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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