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福利院之行,是我我感受最深的一次了。两年来每一次对他们的慰问都有着不同的故事及感受。
当我进入福利院,所看到的都是垂暮的老人,心里免不了有些沉重。从他们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自己老时的样子,人终究是要老的。当面对那些老爷爷、老奶奶的时候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问他们身体是否还好、饮食是否正常?
和我聊得最多的是一年逾八旬的老婆婆,她说的是广州白话,幸好我曾经与广东人呆过两年多的时间,能听也能说一些白话。老人说,多谢你们这些年青人,还能记得我们这些老人,真是有心了。然后就跟我聊起了他的儿子,以及他儿子的一情况,一说就说个不停。而有时候我真的都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只是不管听得懂多少都很耐心地听她说话。这让我想起我已过世的外公,外公在世的时候,每当我到他那里去的时候他总是在那里讲他的一些经历,而这些经历我都听了不知多少遍了他还在那里重复不重复去地讲。而我就在那里做他的听众,如果我用心听完他就非常高兴,但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会不耐烦的走开了,至今我仍记得他在我离去时的失落表情。可如今再想听外公给我讲他的故事已经没有机会了。
还有另外一位老婆婆,她骨瘦如柴,双腿已不能走路了,她躺在床上,在那里不停地讲她过去的经历,其中还提到周恩来总理和日本侵华时的一些事情,有时她口齿不清,以致我都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当她看我那么认真听她说话时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她不停地说着。最后当我们要走时,她们都显得很不舍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以前的很多的事情,都是关于老人的事情。我是个极少言语的人,而脾气也是比较好的那种,我曾经遇到过很多的老人,她们同样喜欢跟我讲很多的陈年旧事,只要我认真听完他们总是显得很高兴。以致于在我离家走了之后他们还经常问我的家人我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家?说他们很想念我。我以前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想到我,我好像没给他们做过什么,只是装做很喜欢听他们说话而已。
很多年过去了,那些老人有的已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想再听他们讲他们的故事已不可能了。而这些年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地飘泊,内心也同样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该对谁说,如果偶尔遇到个知心朋友能一起说说心里话,那种欣慰的感觉是难于言表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不管是谁都希望被人理解,无人愿意聆听你的谈话,又谈何理解呢?
其实我们不论是谁都需要被人聆听,只是垂暮之人太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内心,所以对这种要求更甚而已。